這段時間明顯能看出村長和大隊長憔悴了,而且目前村裡還沒有分配書記下來,每次去鎮上開會都是大隊長硬著頭皮去的。沒多久這大隊長的腦門就見禿。
老天不下雨,澆地只能人工。每天一群人去河裡挑水,那些主勞力肩膀子都壓的腫了,甚至脫了皮,血糊糊的。
就連小朋友們都搬著家裡的盆子大碗,去河裡舀水,要給那些剛冒出點兒芽的糧食續上水。
因為水源缺乏,不少地方都爆發出搶奪水源的事,聽說還見了血,喊了公安過去抓人。
地裡的麥子倒是長出了綠油油的苗,但河面沉了十多公分,原本狹窄的河段更狹窄了。下游還有地方甚至露出了一些河床,不少不知疾苦的皮孩子都下去抓魚了。
只有大人們愁得睡不著覺,恨不得燒香拜佛求老天下一場雨。
然而每天都是大晴天,好不容易盼了點兒烏雲,結果一陣邪風就給刮跑了。
還不到一個月,縣裡就下了通知,要求全縣管轄範圍內的大隊全部改種耐旱糧食,不種細糧。
大隊長去開了會回來把這件事一說,村長登時就精神了。他趕緊張羅人把那幾畝地小麥也拔了,苗拿去餵豬,全部補種了紅薯。
這紅薯秧子也都是孵好了的,就等下地種了。
不止如此,村長還張羅著每家自留地儘量也種上南瓜紅薯之類的東西,少種吃水菜。南瓜尖跟紅薯藤長出來好歹也算是個綠菜,湊合吃了。
大不了再用山裡的野菜對付對付,總是能把這段日子過去的。
但是因為不下雨,山裡的野菜都少了。
白清霖他們為這份檔案而感到高興,但不知道縣長為了下這份檔案,是跟市裡吵了多少次的架,最後用自己的烏紗帽和性命做的擔保。
跟他一起做擔保的還有幾個縣長,那幾個縣原本水源就不充沛,如今又旱,壓根沒辦法種細糧。
幾個縣長臉紅脖子粗的在市裡開會吵架,最終獲得可以允許自己縣裡全部種粗糧的允許。但有個條件,如果這場大旱很快就被解決,交不上細糧任務,那他們就都得走人。
同樣,如果這確實是一場罕見的大旱,要求交任務的那幾個當官的也得摘烏紗帽,不但要摘,還得去鄉下勞作幾年才能回來。
不體會農民的苦,只知道指手畫腳,那就得做好去種地的準備!
這相當於是一份對賭協議,兩撥人基本上“殺”紅了眼。
還有幾個細糧大縣都在心裡嘀咕,要不要減少細糧耕作。但他們算是領導親信,領導梗著脖子不讓改,他們也不敢改。
不過偷摸多種點兒粗糧也是可以的,糧食這東西,誰會嫌多呢?
五月份,老天還是不下雨。
村子裡的牛要拉著板車,去遠處上游的地方拉水了。人們每天用的水開始限量,一盆水洗了菜洗臉洗腳搓衣服,最後還得澆地裡。
就連愛乾淨的白清霖也不敢天天洗澡了,畢竟大家身上都臭,只有他香噴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