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箍的半大小孩兒,瞅著都不過十六七八的樣子。不過看站位就能看出來,這個許二寶應該是這群人的老大。
陸向陽看著許二寶,表情就有點兒不耐煩,“我們村的知青,跟公社領導過來的,一會兒就回村了。咋,要不一起去公社,讓那邊領導給開個介紹信?”
紅袖箍屬於革會,革會的權利比公社稍微大一點兒,但也管不到公社頭上,除非有人舉報。
“知青啊?”許二寶吊兒郎當歪歪咧咧的走過來,看著就不像好人,“嘖嘖,瞅著真白淨,一看就不是窮人家出來的。”
白清霖登時就不幹了,怒道:“你胡亂說什麼?我三個舅舅都是軍人,外婆外公在燕城報社工作,父母都是職工,你實在汙衊我的家庭嗎?”
一聽到軍人和燕城報社,許二寶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立馬就沒了,“沒想到是軍人家屬,對不住了,哈哈。”
白清霖怒哼道:“難道革會的人都隨便給人扣帽子嗎?我倒要寫信去問問姥姥老爺,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小時候沒少聽奶奶講古,知道尤其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軟弱。必須要氣勢上壓倒對方,否則這群人會覺得你好欺負。
“哎呀哎呀,看我這張嘴!”許二寶抬手輕輕抽了個自己的嘴巴子,“嗨,這不是最近形式緊張嗎?說是咱們縣這邊有可能會出特務啥的,我們也是沒辦法,看誰都得詐上兩句。”
“有特務?咋回事?”陸向陽掏出煙盒抖了一支菸出來遞過去,“這時候都上班呢,你們還來回跑?”
白清霖唱黑臉,他就得唱白臉。越是小鬼越難纏,平日裡跟這群人搞好關係,至少能少吃點兒虧。
許二寶接了煙,知道剛才胡亂說話這件事就翻篇了,便哈哈笑道:“還有你陸向陽不知道的事兒?”
陸向陽帶著人走到樹蔭下面,抻了褲子蹲下來點菸,道:“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都養傷嗎?小白過來,別跟太陽下面曬著。”
白清霖撇撇嘴,聽話的走了過來。他也沒蹲著,就直直的戳在一旁,小孩子鬧脾氣的模樣。
“才十四歲,小孩子。”陸向陽對許二寶笑了笑,“說說唄,咋回事?”
許二寶也跟著蹲了下來,點了煙抽了口,這才道:“誰知道呢,上面下來的訊息,說啥特務間諜的。整的我們這群人都散出來了,到處跑。這幾天黑市那邊都不開了,我媽還說想去看看有沒有賣毛線的呢。”
說完,還看了看陸向陽。
陸向陽嗤笑道:“你也別看我,棉花啊毛線啊這都是啥啊?我能弄得來?殘次品都輪不到咱們鎮上,擱縣裡都不夠分的。”
“這不是哥哥你本事大嗎?”許二寶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反正這件事上面盯得比較嚴,尤其是各村牛棚裡關著人的,都得盯著。我尋思著,這是上面有什麼打算呢。”
“那也打算不到咱老百姓身上,一個個土裡刨食窮的叮噹響的……”陸向陽掏了掏兜,摸出五毛錢遞給許二寶身後一個小跟班,“去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