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滿樓三層一包間內,小二早早上齊了招牌菜,三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上,晏時桉還特意為煙柒染點了一壺酒。
“哇,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竟然全都有,五師兄,你簡直太好了。”
煙柒染此時哪裡還記得什麼銀子、珠寶的,看見這一桌子好吃的,雙眼放光,就像是餓了許久不曾進食得的狼看見了不用費力就能進嘴得獵物一般。
“傻樣兒,給你點一桌子菜就好了,那你對人好不好的要求也太低了點。”
越往下說,大皇子呂彥庭的眉頭就皺得越緊,這麼個單純的丫頭,日後豈不是一頓飯、兩頓飯就讓別的男人給糊弄走了。
他們師兄弟幾個養大的白菜,不能這麼簡單的就被豬拱走了,更何況還是白菜追著豬跑,讓他們幾個怎麼受得了。
不行,得抽時間帶她在京中多轉轉,請她進宮去小住,讓他的皇子妃帶著她多見識見識宮裡、京中的繁華和好東西。
要論繁華,仙雲城不輸京城啊,那阿柒這樣是天生的?他怎麼不知道呢。
見到煙柒染吃飯時的樣子,他就更疑惑了。
阿柒的規矩自小由身為大楚公主的六師妹教導,一走一坐、吃飯用茶,她都學得極好,亦是不輸大家千金,可是不過幾年不見,她吃飯雖說不上粗魯,可也算不上優雅,總有一種眼前的飯菜下一秒就會消失,她就少吃了一口的急促感。
晏時桉簡直是對她的吃相習以為常了,甚至覺得有些活潑可愛,京中的大家閨秀他見得多了,尤其是在宮宴上,每個千金小姐的端酒杯、拿點心包括咬上一口的動作都像是拿尺子量過的,動作幅度大小都一樣,胳膊抬到什麼樣的高度也都一樣。
就像是一個格子裡走出來的,若不是臉不一樣,恐怕都可以認為是一個人了。
反而像煙柒染這般倒是不失率真。
“阿柒,咱們仙雲觀已經困難成這樣了麼?”呂彥庭問道。
不知道六師妹怎樣,他可是經常會託走商的商隊送銀子、京中千金喜愛的飾品、布料到仙雲城,難不成是被大師兄昧下了?不可能啊。
大師兄對小師妹的疼愛都堪稱一絕了。
煙柒染放下手中的雞腿,將嘴裡的嚥下去,喝了一口茶清口,這才滿臉幽怨地看向五師兄:“你們都不知道,我自從隨師父出了仙雲城就沒回去過,師父與你們說是帶我走遍名山大川,帶我遊歷,其實就是哪裡荒無人煙去哪裡,我們時常在深山老林之中。
停留的時間長了,就動手搭建木屋,時間短就直接住在樹上。
吃的都是林中的野雞、野兔,喝的是山上的泉水,就連我出門時你們給收拾的道袍都灰撲撲的,洗不出顏色了,有一個還打了不少補丁。
師父總是一個人偷跑出去打牙祭,帶回來的酒不給我,好吃的不給我,還總是讓我給他抓野雞、野兔烤著吃......
我想走,師父都不讓,給你們寫信師父也不讓,這次來京城,也是師父讓我從山裡直接來的,銀子沒給一兩,衣服都沒有一件......”
越說越委屈,煙柒染眼中都泛起了淚花。
心中卻得意的笑:哈哈,師父,您準備好迎接幾位師兄的怒火吧,尤其是來自大師兄的,我看您日後還怎麼瀟灑。
叫你當初死活不給我喝桃花釀,燒雞也不分給我一口,哼。
呂彥庭越聽越氣,師父他老人家簡直是越老越胡鬧,太不靠譜了,他們六個將小師妹當嬌花一般呵護長大,誰能想到第一個磋磨她的竟然是自家師父。
十三歲的小姑娘,師父竟然還讓她抓野雞、野兔,動手做飯,在仙雲觀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起初定是不少捱餓的,氣死人了,大師兄的擔憂成真,師父果然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