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打斷她:「如果是在這件事發生以後遇到你,我還是會選擇把你從劉勛手中救下來。」
喬桑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她看到這個從全網黑的情況下殺出一條血路卻一滴淚也沒流的人,今天卻被淚水暈濕了眼眶,努力剋制情緒,始終不願意讓眼淚掉下來。
溫絳輕笑一聲,轉過身,聲音極輕:
「因為人,不能懦弱到連是非黑白都不分。」
這一句話,無異於火星撞地球。
喬桑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身體綿綿無力,連輕軟的帆布包都抓不住。
她忽然想起這件事剛發生時,她年僅七八歲,小小的身軀抱著大她十歲的姐姐,也發出了同樣的質問:
「姐姐,你怎麼能連是非黑白都不分呢。」
第60章
翌日。
辦公室裡坐了幾個警察,將調查記錄交給對面的溫絳:
「溫先生,關於這個案子,我們走訪了當年該校的校長以及老師學生們,他們對於嫌疑人的評價其實很高,說他是位盡職盡責的好老師,校長也表示對於這件事持懷疑態度,但當時受害人出具了傷檢證明,因此學校也只能照流程辦事。」
另一名警察道:「這家傷檢機構已經於六年前宣告破產關門,也找不到任何當年的記錄。」
「私人機構?」溫絳蹙起眉頭,「這種事不應該法醫來做鑑定麼。」
「那個年代說實話,冤假錯案也不少,就是因為缺乏嚴格的管理制度。」警察道,「如果放到現在,大概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溫絳緩緩閉上眼。
真的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麼。
「但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一名警察忽然道。
溫絳倏然睜眼,焦急探過去身子:「怎麼說。」
「首先,書信、日記等並不能作為實質證據,何況是十七年前小學生寫的信,更是沒有任何可信度,但如果信中所言是真的,那其中提到的與受害者發生關係並導致其下體撕裂的其實另有他人,那麼如果能找到這個『他人』,他的口供將可以作為重要證據。」
溫絳嘆了口氣。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現在連當事女學生都找不到,何況是她的老情人。
溫絳謝過警察後起身離開警局。
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走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女學生的舊情人該從哪裡找。
或者說,這個人真的也存在於這個世界麼?
這時,霍卿章打來了電話:
「爸爸家裡地暖裝好了,今晚要去那邊住麼。」
溫絳覺得奇怪:「你想去你去啊,說的誰家沒地暖一樣。」
霍卿章輕笑一聲:「是我口誤,應該叫,岳父。」
溫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爸爸非彼爸爸。
「那……當然要去。」只有在熟悉的小屋裡,才會感到一絲絲安心。
霍卿章開車接了溫絳回家,一開門,暖融融撲面而來,乾淨的傢俱還是原來的模樣,只做了清理,其他的全數保留。
破破爛爛的椰樹圖案窗簾也縫縫再補補,靠著裁縫一雙巧手補得完整如新。
望著眼前的一幕,溫絳怔了許久,只覺一股暖流從心頭湧上喉間。
他這一刻覺得霍卿章可太了不起了,簡直是他肚子裡的線型蛔蟲,完美揣測到他一切想法,連細節都做到事無巨細。
看到溫絳這感動的模樣,霍卿章一定不知道溫絳在心中將他比作線型蛔蟲。
吃了晚飯,兩人坐在小沙發裡看著老舊的二十一寸彩色電視機,溫絳沒想到,十幾年歷史的老古董,修了修竟然還能看,但因為沒接入數位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