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拍的全家福,被這個孩子一直帶在身邊。
感受不到愛,就拼命去尋找愛,一次次撞上南牆,遍體鱗傷。
言媽媽端著碗的手不斷收緊,燙的手指邊緣一片暈紅。
良久,她走到言恩對面坐下,將飯碗遞給她。
言恩猛地擦了把眼睛,看向一邊。
言媽媽若無其事假裝沒看見,好似心思都放在了擦拭餐桌上。
她的聲音很溫柔,像打著旋的羽毛:
「媽媽這次回國就不走了,這幾天可能會很忙,有些手續要辦,你就在這裡安心拍節目,等結束後你爸爸也差不多回來了,到時候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們做給你,好不好。」
稀鬆平常的對話,就像是她從未離開過。
在等待言恩的回答時,她的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
擦拭桌子的手也越來越快。
就像是從白堊紀一直沉默到二十一世紀,言恩緩緩出了聲:
「嗯。」
言媽媽做了個深呼吸,把眼淚憋回去,給女兒夾了大半碗菜,堆出了一個塔尖:「多吃點,你太瘦了,小時候就不長肉,現在還是這樣。」
樓上,溫絳和任一宇二人是相同的姿勢——單手托腮靠在扶手上。
倆人默默看著樓下這溫馨的畫面,思想瞬間同步,均是發出釋然的鬆氣聲。
剛回來時,溫絳不是沒看到言媽媽對他發出的求助訊號,但他選擇了無視。
畢竟有些事,外人就算說出花也始終是外人,和解,是兩顆心毫無城府地碰撞。
他知道言恩每晚十二點固定下去覓食,已經成了生物鐘,所以藉口讓言媽媽給他們做宵夜。
這樣兩人才有機會撕開那層薄紗,坦誠相對。
如果真是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溫絳勸離不勸合。
但卻是言恩自己做出了選擇。
其實從她帶著全家福上節目的那一刻,她心中就有了答案。
溫絳只覺得,世界上最美好的畫面莫過於此刻。
這檔節目帶給他的意義,也已瞭然於心。
怎麼去陪伴孩子,在他成長的旅途中需要教會他什麼。
他摸摸小腹,感受到小寶寶似乎睡醒了,懶洋洋地伸展著懶腰,小腳丫輕輕觸碰著他。
無比期待,他的到來。
另一邊,某咖啡廳。
霍卿章的母親喝著咖啡,看到一男人匆匆過來,在她對面坐下。
「節目快結束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霍母吹著咖啡,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男人抿了抿唇,壓低聲音:「這幾天都沒有機會和溫絳接觸,明天吧,明天好像有集體活動。」
霍母冷哧一聲:「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明天吧』這三個字,不要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你知道的,你丈夫的明天,握在我手上。」
男人臉色一慍,忙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霍母拍下兩張紙幣,拎包離開。
座位上的尤琦看著霍母上車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節目開拍前霍母就找到了他,扔給他一沓他老公的財務記錄,字字珠璣,全是蹲大牢的鐵證。
霍母說,讓他在節目上使絆子,千萬別讓溫絳好過。
溫絳不好過,她就開心了。
尤琦大概能猜出來霍母看不上溫絳這個未來兒媳,所以想辦法整他,但自己和溫絳無冤無仇,對他印象也不錯,說實話也實在下不了手。
但很無奈,誰讓他老公讓人抓住了小辮子。
如果不照做,結局就是家破人散。
他老公利用掌握的內幕資訊進行證券、期貨交易等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