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恩擰了眉,望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爬牆虎,陷入了沉思。
此時的言媽媽已經被節目組請到了公寓。
她下了飛機還沒倒過時差,去到公寓後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主動要求看看言恩的居住環境。
言媽媽平靜地翻看著女兒衣服,幫她把皺巴巴破抹布一樣的衣服熨燙好掛起來,慘不忍睹的護膚品瓶子也被她細心擦拭過,蓋好蓋子。
她翻到了女兒藏在箱子裡的衛生巾,是那種很便宜的,看著很不舒服的厚重款。
不是買不起好的,只是因為言恩第一次用的就是這種衛生巾,想換,也不知道換成什麼樣的。
看到這三無產品的衛生巾,言媽媽覺得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人,對著這些衛生巾泣不成聲。
好心疼啊,丫頭都十九歲了怎麼還傻乎乎的。
另一邊,景琛的工作室。
景琛抬起右手,任一宇立馬遞上熱咖啡。
但他是任一宇,即便是伺候別人也表現得不卑不亢。
景琛勾了勾唇角,剛端起杯子送到嘴邊——
急促的高跟鞋聲響徹走廊,懟著大理石地面摩擦出道道劃痕。
下一秒,工作室大門被人推開,高貴典雅的女人闊步而來,搶過景琛手中的杯子朝他一潑。
隨即她重重將杯子放下,聲音低沉卻透著隱忍不住的怒意:
「你還有心情喝咖啡?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失誤,樂團在這次評選中錯失第一。」
景琛抽了幾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拭著臉上的咖啡:「我知道。」
女人高高揚起下巴,眼底一片黑暗,那眼神根本不像在看自己的兒子,而像是在看一個毀掉她人生的絆腳石。
「所以呢,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景琛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隨手撈過衣服:「十二點了,我打算去吃午飯。」
「你還有臉吃飯!第二名!你知不知道,第二名和倒數第一名沒有區別!」女人紅唇一張一翕,像不斷開合的血盆。
很現實,沒人在意第二名,所有人的目光和榮譽只會給到第一名。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任一宇忽然插了嘴,語氣淡淡的,像是在敘述無關緊要的小事:
「第二名也要吃飯啊。」
女人鳳眼一瞪,隨即眯起眼上下打量著任一宇。
任一宇絲毫不虛,頭仰得更高,直直迎接著女人寒刀般的眼神。
「你說什麼?」女人覺得好笑。
一個助理還敢騎她脖子上造反了?
任一宇淺淺翻了個白眼,認真看著女人一字一頓道:
「第二名也要吃飯,倒數第一也要吃飯。」
凌厲的眼神,令音樂界的女王都有了幾分顧慮。
景琛從容泰然穿好外套,隨手關了燈:「你問我接下來的打算,我決定賣掉大提琴,去試鏡舞臺劇。」
輕飄飄一句話沒什麼分量,卻猶如一枚落雷炸的四肢橫飛。
女人的眼幾乎睜到極致,睫毛震顫不止。
他說什麼?舞臺劇?瘋了?
景琛卻不理會她,繞開她徑直走到門邊。
他忽的停下腳步,側過半邊臉:「哦對了,媽媽,我想告訴你,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你,但不會是最後一次。」
女人尖銳的叫聲在背後響起。
而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景琛前邊走,任一宇緊隨其後:「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景琛回頭,笑望著他:「你說的,第二名也要吃飯。」
任一宇怔了怔,隨即跟著景琛一起笑出了聲。
「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