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這麼說著,身體卻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但下一秒,他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到一旁座位上。
溫絳第n次抬起行李箱時,一隻大手生硬地扯過行李箱,輕而易舉塞進行李艙。
溫絳反應過來後,一抬頭,對上一雙冷冽雙眸。
「知道自己身體不便就老實待在家裡,出來只會給人添麻煩。」艾瀾看也不看他,放好行李箱後徑直向後走去。
他和雲善初一樣說著嘲諷的話,區別卻在於一個只說不做,另一個做了才說。
看著他冷漠離去的背影,溫絳還是沒思考出來,為什麼每次見面,艾瀾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針對態度。
自己可曾得罪過他?
溫絳一直都不太喜歡坐飛機,高空強壓下耳膜鼓脹的感覺並不好受,而且大部分時間只能一動不動被釘在座位上,懷孕之後這些原本可以忍耐的小事卻彷彿被無線擴大,感官更加敏感。
他閉著眼,臉色蒼白,不停做著吞嚥來緩解耳膜不適。
因為懷孕,暈機藥也不能吃,只能生扛。
過道有人來來往往,鞋底摩擦地毯的聲音也變得格外嘈雜。
這時,客艙內傳來播報聲,提醒各位乘客現在飛機穿過雲層產生顛簸,為了安全著想希望各位乘客馬上回到座位坐好並繫好安全帶。
話音落下的瞬間,溫絳感到身邊的空位突然沉了沉。
他睜開眼睛看過去,見艾瀾坐在了他身邊,從容自然繫著安全帶。只看了一眼,他再次疲憊地閉上眼,靠著機窗揉著太陽穴。
溫絳什麼也沒問,艾瀾卻主動解釋:「我的座位太遠,臨時在這邊坐一下。」
溫絳雙目緊閉,呼吸聲輕卻不穩。
「不舒服?」艾瀾冷冰冰的聲音再次傳來。
溫絳發出輕不可聞的一聲「嗯」。
「吃這個,能稍微緩解一些。」
溫絳有氣無力睜眼瞥了眼,見艾瀾遞過來一片口香糖。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
但下一秒,下巴被人粗魯地捏住,對方用拇指和中指緊緊捏住他兩邊臉頰,迫使他張開了嘴。
口香糖被人塞進嘴中,冰涼的薄荷味瞬間直擊天靈蓋。
溫絳下意識咀嚼著口香糖,他驚喜地發現,咀嚼確實能緩解耳膜的不適,冰爽的薄荷味吹過,原本混混沌沌的大腦也變得輕鬆。
「謝謝你艾老師,感覺好多了。」溫絳主動道謝,雖不能完全治本,但至少緩解了不少。
「少給別人添麻煩就是最好的感謝。」艾瀾冷淡道。
雖然他說只是暫時在這邊坐一下,但飛機離開雲層漸漸平穩後,他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溫絳蒼白地笑笑:「艾老師,我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麼。」
艾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然,為什麼每次見了我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態度。」溫絳真的很好奇。
冗長的沉默過後,艾瀾給出了最中肯的回答:「你這種人,有幾個人會給你好臉色看。」
話糙理不糙,比起雲善初每次見面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艾瀾還算得上溫柔。
像原主這種黑料滿天飛的萬人嫌,在機場被人扔水瓶都是預料之中。
溫絳沒有精力考慮太多,疲憊上湧,沉沉睡去。
又做夢了,夢裡回到了高中時代,桌子上被人寫滿了侮辱言論,不時就要被鎖進衛生間,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強奸犯的孩子,蛇鼠一窩。
拼命想解釋,但無人相信,所有人的視線如刀,在夢裡再一次體會到當年的恐懼,以及為了不拖累好友用語言中傷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到徹徹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