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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線索似乎還挺有價值。趙陌派出去的人，沒兩天就找到了那名載過趙祁的車伕。
這車伕據說是新入車行的人，原是通州人士，雖是農家出身，卻做了好幾年的閒人，倒是一手車技不錯，時不時駕著牛車出去碼頭上運貨，賺些花銷。他家中已經不剩什麼人了，父母雙亡，一個姐姐不知嫁給了什麼人，已多年不曾回過孃家，他又一把年紀了還未娶妻生子，一直是在通州碼頭附近與旁人合租一處小院，過著單身漢的生活。直到年前不久，與他同住的幾個人進城去找車行自薦，他也同行，靠著一手好車技，成為了那家車行所僱的車伕之一。
那家頗有名氣的車行，背後也是有官宦人家做靠山的，專門在京城內部做買賣，素有自家的規矩，比如他們家的車伕都是統一著裝，又比如他們家的車子都是相同式樣的，連各個車伕應該在什麼地方候客拉生意，都有嚴格的劃分，如果搶了同事所負責的區域裡的客人，車行方面是要罰錢的，嚴重的還會把車收回去，叫那車伕沒了謀生工具，每日卻還要照例向車行裡繳錢。這也是為了車行內部的和氣。一般他家的車伕都不敢違反這些規矩。
但載了趙祁的那名車伕卻有些不一樣，他入車行時，是帶著自家馬和車一塊兒來的，說是僱工，地位又比那些純出勞力、只能用車行車馬的車伕要高一些，連馬車都沒有經過統一的改造，只是在車廂簷下掛上了有車行名字的燈籠罷了。他沒有固定的候客區域，不過本身有固定的客源，並不輕易與別人搶客，因此車行內部雖有些怨言，但矛盾並不嚴重。
他主要是在內城攬客，去的街道也固定，旁人說不出他接送的長客都是什麼身份，但可以肯定，能住在那種地段的，絕不是升斗小民。更何況，這車伕明明日常板著一張冷臉，招呼也不殷勤多禮，長的模樣也尋常，每日接送的客人更是有限，但他每月的收入都很豐厚，打賞也多，交給車行的錢比旁人高出許多。車行的掌櫃們，也就對他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趙陌告訴秦含真：“這人常去的地方，多有王公府第，或是達官貴人。按理說，這等門第的人家，家中即使是下人出門，也是坐自家的馬車，很少會上外頭僱的，除非是上不了檯面的小奴僕隨從，用不起府中的馬車。但那樣的人，又怎會長期僱一輛車，還打賞豐厚？況且這車伕既然有熟客，不接散客，那日祁哥兒被甄忠送出門去時，他又怎會湊得那麼巧，剛好出現不說，還二話不說就接下了祁哥兒這樁生意？別說祁哥兒先前並沒有在外頭坐過僱的車了，就是我父親家中，下人出門也都是用自家的車，車壞了，也是往另一家車行叫車的。父親攆祁哥兒出門，原就不在乎他是否會出事，因此才會隨便找了輛車。”
秦含真想了想，覺得按照小說或電視劇裡的套路，這行為如此古怪的車伕，絕對有很大可能是位特工呀！說是有固定客戶，所以不願意守車行的規矩，那他還跑來車行應什麼聘？他自己有車有馬，那車行能提供的，也就是一個名號，一個身份罷了。因為車行背後有官家背景，所以內城的官差一般不會為難他家車行的車伕。他想在什麼地區停留，就在什麼地區停留，想上什麼地方去，就上什麼地方去，有人問起，只管說是接送客人，又或是在接送客人的路上。至於他到底接送了什麼客人，是否賺到那麼多車資，誰又知道呢？沒看到他不跟同事爭客，而交給車行的錢又多，所以車行方面也對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嗎？
秦含真這麼跟趙陌分析了，趙陌沉吟了一會兒：“表妹這話有理，我也曾懷疑過的。但我派人去查他的出身背景，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他也確實是通州土生土長的大昭平民。按理說，他不可能會跟北戎人扯上什麼關係。”
秦含真哂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大昭平民，跟他與北戎人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