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勉強露出一點地面的顏色來。
秦含真回過頭,看見秦錦華與秦錦春頭碰頭地挨在一起,依舊在沉睡,便小心翼翼地挪下了炕,取了炕尾處疊放的棉襖,匆匆穿了,往正間來,小聲叫豐兒。豐兒起得比她略早些,這時候已經候在門外了,聞聲忙應了,很快就端著一盆熱水,手臂上搭著巾帕,拿肩膀頂開棉簾進了屋,侍候著秦含真到屋子的另一頭梳洗了。
秦錦華的丫頭染秋與畫冬忙送上了熱騰騰的建蓮紅棗茶,看著秦含真喝了,又取了她的衣裙來,侍候她穿上。秦錦華屋裡的繪綠要端了妝奩過來給她梳頭,卻被豐兒搶了先,只能愣站在一旁,無措了一陣,才轉身去把秦含真的洗臉水給倒了。
等秦含真梳好頭,穿好衣裳,秦錦華與秦錦春才醒過來,在丫頭的侍候下梳洗畢,換了衣裳,與秦含真一道出門。她們要先往松風堂去請安,順便吃早飯,秦含真再請辭。她還得趕回去給自家祖父、祖母報信呢。
誰知到了松風堂,她們就看見秦幼珍早就到了那裡,正滿面憂色地對許氏說話:“這可怎麼辦呢?我昨兒去勸說哥哥,也是一片好意,怕他糊里糊塗的,再叫薛家連累了去。薛家自己做生意不講誠信,才會有今日之禍。哥哥本不知情的,卻要替薛家出頭,萬一壞了名聲,將來的仕途可怎麼辦?哥哥也明白事情輕重,讓我不必擔心,說他心裡有數,橫豎薛家也沒有大礙,不過是罰銀子罷了。可我萬萬沒想到,太太竟會如此生氣,還……還傷得這樣厲害。倘若她老人家有個好歹,豈不是我的過錯?!”
秦含真與秦錦華、秦錦春面面相覷。難道秦伯復與薛氏昨日那場衝突,還跟秦幼珍有關係?他們母子之間的矛盾,就是因為薛家那筆罰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