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的人多,而那些連牛氏都只知道傳聞的人,就更不可能清楚她的性情為人了。就象裴茵,此前不也一直覺得她沒什麼文化,不懂詩詞書畫嗎?
但是宮裡的人是不會這麼想的。一來秦家是秦皇后的孃家,而皇帝又至今依然惦記著秦皇后,太子更是秦皇后的獨子,宮裡的人言行會更加謹慎,沒必要亂傳皇后孃家侄孫女的閒話,惹得上面的人生氣;二來,秦柏聖眷正佳,又時常往宮裡去,他是個出手大方又性情和氣的人,在宮中名聲很好,又有什麼人會說他孫女壞話呢?三來,秦含真每年都有幾次進宮的機會,前幾個月更是往東宮送了幾幅親筆畫,宮裡的人其實多少知道她的真實水平,也有不少人見過她。她每次進宮,自問都不曾在禮儀言行上出過錯,誰能說她教養不好?
再者,宗室裡地位較高的人,也同樣不會嚼這樣的舌頭。休寧王府與承恩侯府相交多年,承恩侯府舉辦的每一次宴會,都少不了休寧王府女眷的身影。秦含真與她們算是常來常往的,彼此都熟悉,休寧王妃就絕不會非議她的教養。而以休寧王妃在宗室裡的地位與人脈,她開了口,那些宗室晚輩也不會在人前貶低她。這些人背地裡是否會非議,她不知道,但無緣無故,她們不會跑到太后面前去拆她的臺。
如此一來,在太后面前暗戳戳帶節奏,想要陰她一把的是誰呢?
秦含真再向吳司言打聽,想弄清楚今日到底有哪家女眷進了宮,陪太后說過話。但吳司言的回答卻讓她十分疑惑,因為太后今日誰都沒召見,她是獨個兒在御花園裡散步的,連太子妃唐氏都不在身邊。
如果太子妃唐氏在場,秦含真少不得要懷疑她幾分,因為她曾經嫌棄過自己,更屬意讓蔡元貞與趙陌成就姻緣。可是太子妃不在,又會是誰這麼陰險?
秦含真心想,吳司言說太后是“獨個兒”在御花園裡散步,這話一定不是真的。以太后的身份、地位,她又是位有年紀的老人,宮裡誰敢放她一個人獨個兒走路?多半是指散步的佇列中,只有她一位有身份的貴人吧?其他的宮女、太監……就沒算在裡頭。莫非是哪個宮女或太監受了指使,故意在太后面前說她秦含真的壞話?
秦含真懷著滿腔疑問,走進了皇城。
不過,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了。太后挺和氣的,說話的神情也挺慈愛,還會關心地問起她祖父、祖母的身體如何,甚至聊上兩句她籌備嫁妝的事。
太后笑著對她道:“不必太過擔心,回去跟你祖母說,別慌,宗人府與內務府的人會替她安排好的,她只管聽他們的就是。如今先等欽天監卜出幾個吉日來,讓廣路與你祖父慢慢挑選著,擇出最合適的一個,你們再安排後頭的事也不遲。內務府會替你備一份嫁妝,就照著郡王娶妻的規矩來。你們家裡若想要再多添些,就在這份嫁妝上添好了,也可以給你多陪送些壓箱底的銀子,那才是活錢呢。至於衣裳首飾,倒還罷了。衣裳年年都要新做,首飾宮裡自會賞下去,自己備上幾套心愛的,也就儘夠了。”
秦含真一一用心記下,又起身行禮謝恩。
太后擺擺手,笑著繼續道:“如今最麻煩的,還是你們將來要住的宅子。廣路是要回肅寧封地上去的,他在那裡有王府,你若是陪嫁了傢俱,少不得要送到王府那兒去。可他在京裡也要開府,否則日後上京來,不是住在他祖父王府裡,就是往你家去,都不象話。他父親那兒,雖然不是勻不出一個院子來,可住著也不舒心,還不如不住。哀家倒有心勸皇上賜他一個宅子,可他又說,早就在找了,也不知如今找到了沒有。他沒個正經宅子,怕是你們家想要打陪嫁的傢俱,都不知道該打什麼尺寸呢。”
太后如此和氣地與她拉家常,秦含真便也放下了拘束,大大方方地跟她討論這些問題。宅子的事,她早就聽趙陌說過了,如今他還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