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要我攀一門好親事,難道我還能說不?若不是長輩們執意如此,我倒樂得嫁個官宦人家的出色子弟,哪怕眼下身份差著些,只要他讀書上進,將來高中進士做了官,一樣為官作宰的,未必就比嫁進什麼王公府第差了。”
她說著說著,就想起了許崢來,心中感到無比的不甘。早知道他會有今日的成就,她當初剛分家出來,名聲最糟糕的時候,就敢跟祖母和父親開口了。要是他上一科就考中了進士,她也敢直接求祖母同意,把她嫁給他。可惜,他到現在都還只是個少年舉人,許家門第雖然不錯,卻又遠遠達不到祖母薛氏與父親秦伯復心目中的標準。不然,她又怎會眼睜睜看著他與她錯過,卻去跟她一向看不順眼的堂妹秦錦華議親?她真的寧可他另娶別人,也不想看到他成為秦錦華的夫婿!
秦錦儀面色陰沉下來,弄影瞧見,頓了頓,才繼續道:“姑娘既然心裡有成算,還是早些籌謀起來的好。太太如今還是一心要為姑娘說高門大戶的親事,姑娘得了空,就多勸勸太太吧。否則姑娘的婚事再拖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變故。”
秦錦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還記得我先前交代你們去做的事麼?”
畫樓與弄影齊齊露出受了驚嚇般的表情,抬頭看向她。
秦錦儀卻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既然都要做了,不如做得徹底一些,來個一石二鳥好了。我費那麼大的功夫,就只是捉弄了二丫頭,太可惜了。許家大少爺原也是個極好的夫婿人選,怎麼看都比薛家那幾個紈絝子弟強!”
畫樓忍不住道:“姑娘三思!這門婚事,長房跟許家早就商議許久了,二姑娘明年及笄,只怕就要定下。您若是這時候插一腳進去……”
秦錦儀打斷了她的話:“我就要插了,怎麼?不行麼?!長房又沒真的給二丫頭與許大公子定下親事,我也不算是搶她的姻緣。況且,她又不愁嫁不出去,沒了許崢,她自有別的好人家可去。做妹妹的,讓一讓姐姐也是應該的。”
她見畫樓還想再說點什麼,便不耐煩地道:“你總愛在我面前囉嗦,難不成是年紀大了,毛病就多了?你先下去歇著吧。既然你不樂意幫我做事,那我也不勉強你——不許向任何人提起我們要做的事,否則叫我知道你背主,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畫樓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間,屋裡只剩下秦錦儀與弄影。弄影彷彿沒看見畫樓方才的遭遇似的,仍舊一臉平靜地問秦錦儀:“姑娘打算什麼時候行事呢?朱樓家的如今還在後頭僕役房裡住著,只怕不方便再往前頭來了,甚至最好還是離開這個宅子。否則四姑娘回了家,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看到她。四姑娘跟前侍候的人,如今只剩下葡萄青梅兩個,當年在桃花軒裡,還是新挑上來的粗使小丫頭,進院子的時候,朱樓家的已經走了,她們未必能認出她來,但四姑娘卻一定對她極熟悉。”
秦錦儀沉默了一會兒:“日子我會仔細考慮,總要等到我腿傷好了才行。至於朱樓家的,就讓她先在後頭僕役院裡住兩天,儘量不要出門見人,更不要跟四丫頭身邊的人接觸。等祖母消了氣,我去求一求祖母,把人安置在她的陪嫁莊子上,也不費什麼功夫,還不會驚動外人。在我安排好車將朱樓家的送走之前,一定不能讓四丫頭瞧見她!你在我們院裡挑一個穩重細心的丫頭,天天給我盯著朱樓家的,別讓她出任何差錯!”
弄影應了一聲,很快就藉著辦差事的理由退了下去。外頭早有積極上進的大丫頭雙手捧著熱騰騰的美味湯羹來獻殷勤了。弄影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走人,那一副雲淡風輕的小模樣,差點兒沒把其他人給氣歪了臉。
弄影離開了秦錦儀的房間,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找上朱樓家的,轉達小主人的命令。她先去尋了畫樓,兩人往後頭花園子去了。這大冷的天,二房的花園雖然不大,卻也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