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圓了從前一個不敢訴之於口的念想。
秦松主動跟許氏兄長表示了結親的意願,後者大吃一驚後,深以為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秦松又是長兄,更與秦皇后一母同胞,將來穩穩有個爵位,說來比秦柏更合適些,只是年紀稍大,又是續娶,有些委屈了妹妹罷了。但為了家族前程,這點委屈也不算什麼了。
許氏兄長當即便與秦松交換了信物,定下婚事。因擔心時間拖得長了,京中的許家已經被新君處置,他急著回京。秦松心裡也擔心弟弟回頭想明白了要變卦,跟他搶美人,更覺得同是秦皇后的兄弟,秦皇后素來與秦柏更親厚些,連帶的新君也與秦柏更要好。若秦柏與自己一同回京,說不準誰能得了實惠。家裡可是有爵位的,那承爵的理當是自己這個長兄,可誰知道皇上皇后怎麼想呢?秦松於是一聲招呼沒打,便拉著許氏兄長先一步走人。他明知道秦柏正為重病在身的牛老太爺奔走,還特地叫人給秦柏傳話,叫秦柏不必著急,等牛老太爺病好了再回京,自己先行離開了。
等到了京城,秦松還要故意在皇上皇后面前告秦柏的黑狀,說他是因為貪圖美色,才滯留西北,對牛家大恩隻字不提,一心想著自己先佔了爵位與家業再說。若皇上皇后因為他的話,心中對秦柏有了成見,他今後也能多得些聖眷。皇上皇后是否知道他在撒謊,秦松並不清楚,只覺得他們應該是信了他的。許氏的兄長也許有所察覺,但為了婚事順利,也沒有多嘴。秦松一路順風順水,難得秦柏也不知因為何事絆住了腳,竟遲遲沒有回京。秦松眼見著自己出了孝,即將迎娶美嬌娘,心裡真真是樂開了花。即使仕途中遇到點麻煩,被聖上罵了一頓,心裡也沒怎麼當一回事。
誰知秦柏偏偏在這時候回京了!那時候離著秦松成婚,可就只差幾日而已!秦松心裡拿不準,許氏是否仍舊念著從前的未婚夫婿?秦柏興許沒有爵位在身,可是年輕俊秀,又有才學,怎麼看也比他這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強!更何況,秦柏說是隻認與牛氏的婚事,可他們居然還沒有完婚,隨時都有可能變卦——這時候秦松倒是把秦柏才出了父母的孝,牛氏身上又有父孝的事給忘了,只覺得秦柏定是還念著許氏,才會沒娶牛氏就回了京城,跟他搶美人來了。
許家雖說是答應了把許氏嫁給他,但要是秦柏改了主意,他們會不會也跟著改主意?那時候他才被聖上罵過,除了一個爵位,什麼實權都沒有,聖眷也大打折扣,萬一秦柏回京後,把事情真相一說,皇上皇后一憐惜,將爵位給了他……
秦松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竟鬼使神差地把秦柏給哄騙走了。他原想著,等許氏進了門,洞了房,人就是自己的了。就算秦柏拆穿了他的謊言,也是覆水難收。誰又能想到,皇后妹妹竟然在那段時間裡死了呢?為著皇后沒能在臨終前見到幼弟最後一面,聖上難過了好久。如果讓聖上知道是他故意把秦柏給騙走了……
一步錯,步步錯,秦松一路騙下來,自己都沒法控制了。他只知道,若不是他一騙再騙,許氏很有可能不會嫁給自己,更不會與自己生兒育女。從前她不知道真相倒罷了,如今秦柏回京,透露了當年的往事,她會不會已經猜到了什麼?會不會恨上了自己?會不會……後悔當年與秦柏沒能成夫妻?
秦松這麼想著,又是心虛,又是害怕,心裡就象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忍不住要去找許氏問,但到了她面前,又沒法開口,只能僵著臉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許氏也沒理他,徑自吩咐丫環們做事。等忙完了,她轉頭見秦松還坐在那裡發呆,便哂道:“侯爺這是怎麼了?坐在那裡也不說話。難不成有什麼為難的事,不好意思跟我說?是有什麼大花費,銀子不湊手,還是又看中了哪個丫頭,想要開臉做妾?只要別告訴我,你是看中了哪個粉頭,打算贖回家來就行了。我是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