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人送了些文房用品與尺頭過來,就算是賀禮了。通常這是他不會來飲宴的意思,沒想到他還是出現了!
許大奶奶心裡頓時盤算開了。
說實話,雖然女兒那邊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要在元宵節那晚吸引桂二公子的目光,但元宵節還有相當長的時間,實在是太難確定了。萬一那日桂二公子不來燈會,又或是自家女兒根本沒能遇上他,那該怎麼辦?女兒年紀已經不小了,不可能再多等一年的元宵節。既然桂二公子今日上門來了,那若是讓他提前見到女兒,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許岫特地讓許嵐來告訴她這個訊息,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意思呢?
許大奶奶便把許嵐打發回席上去,自己去尋許岫說話。
然而許岫並沒有這個意願,她也就是自己脫不開身,才讓妹妹告訴母親,桂二公子來了,長兄許崢要陪客而已。對於母親讓自己提前與桂二公子相見的提議,她有些不太贊成。
她小聲對許大奶奶道:“若不是在元宵燈會上,穿著與桂二奶奶相似的衣裳,梳著相似的頭髮,打著相似的燈籠,出現在桂二公子面前,女兒與桂二奶奶又能有幾分相象?萬一弄巧成拙了怎麼辦?都已經計劃好了,母親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許大奶奶卻道:“如今天也快黑了,院子裡也有許多彩燈,你換身衣裳過來,站在燈下,也不必離得太近,只當是無意中走到前院的,就讓桂二公子看上一眼,有什麼不能行的?只需要讓他記住有你這麼一個人就行了!明年元宵燈會時,你再叫他看個真切也不遲。到時候,他只會覺得你更象桂二奶奶的!”
許岫遲疑地搖頭:“哥哥的喜宴上,我怎會穿得那樣素?比不得元宵燈會上,我還能借著走百病的理由,穿得素淡些。母親,這不成的。我們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宦之家,家中自有規矩,前院後院涇渭分明。無論有什麼理由,我一個深閨女子,也沒有跑到前院男賓席上的道理。更何況……這又是在我們自個兒家裡,我也沒法說是迷路了呀?就算要去找哥哥,也還有丫頭婆子呢!”
許大奶奶覺得這些事都可以解決,關鍵是讓桂二公子早日見到女兒,她還想再勸,許岫卻已經漲紅著臉,飛快地開溜了。等到她回到席上,眾賓客在座,她也沒法再跟女兒說些什麼,心裡生氣不已。
桂二公子只是出門拜訪一位朋友,偶然路過外頭大路,見許家今日宴客,想起許崢成親,便順路來賀個喜罷了。應景兒地喝了兩杯酒,他也就告辭了。賀禮已經送過,人也到了場,以他與許崢的交情,這就很給面子了。若不是覺得許崢才學不錯,又溫和知禮,光是衝著許家那不好聽的名聲,他都不願意進許家的門,更別說是久留了。
只是桂二公子的酒量不是太好,就這麼兩杯酒下肚,他就已經有些微醺了。堅決拒絕許崢自己出門,他叫個小廝在前頭領路,慢悠悠地踱向許府大門口。沒想到卻聽到前頭一處側門後,傳來了婦人的聲音:“你這死丫頭,怎麼就這麼倔呢?!難道母親還能害了你?!快跟我來!再晚就來不及了!”話音未落,一個婦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側門裡,影影綽綽的,似乎還拉著一個妙齡少女。母女倆都穿著顏色喜慶的華服,若不是今日婚宴的主家女眷,便是前來道賀的親友賓客了。
桂二公子一聽有婦人的聲音,便即刻轉過身去,避而不見了。他雖然有些醉意,但腦子還清醒著,還記得男女有別的規矩。
領路的小廝自然知道來的是誰,忙上前見禮:“大奶奶,姑娘。”
許大奶奶見桂二公子還在,心裡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但見他背身而對,她又有些惋惜了,回頭瞥見女兒,卻已不知幾時躲回了側門後,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想法。但當著桂二公子的面,她還得做出熱情好客的姿態來,笑道:“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