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有什麼好發愁的,頂多不過是楊淳娶的妻子家世略次一些罷了,但若是等到楊淳有了功名在身,仕途一片光明之後,再考慮娶妻,那就連家世上的顧慮都沒有了。
他笑嘻嘻地對謝慕林說:“我看二老太太也是太心急了點兒。淳哥今年才十六而已,過兩年再說親也不晚,二十歲成親也正常。只要他到時候考中了舉人,哪怕只是個秀才,只要在書院裡才名響亮些,也有的是人家願意嫁女。那些高官厚祿之家攀不上,咱也懶得去巴結討好,可竹山書院從前考出來的那些進士老爺們,還是能慧眼識人的。怎麼說淳哥兒也是二老太爺的親外孫,長得更是一表人材,是不是?”
謝慕林笑著拍了他一記:“好啦,快去換衣裳鞋子吧。我先回去了。”
謝徽之應著聲,接著又擠眉弄眼:“若是有回信,明兒拿給我就是。放心,我一定會把信好好地送到瑞記,不會叫家裡任何人知曉的!”
謝慕林笑罵他一句,便走出了門。
香桃正在遊廊拐角處與小蛾說話,見她出來,兩人都立刻起了身。謝慕林見她們聊得正高興,便道:“我要去花園裡走走,香桃你自便就是了,忙完了就自個兒回院去吧,不必等我。”
香桃應了聲,謝慕林便徑自出了院子,沿著長長的過道,前往大宅西北角的花園。這個時辰,家裡人人應該都在忙碌,宛琴近日時常去謝老太太跟前奉承,謝老太太對她態度也稍和氣些了;大哥二哥在一處溫習功課,三弟要去找小四,小四肯定又在房裡搗鼓他的詩書畫呢;四妹謝映芬應該是去二房找楊沅說話去了,三妹謝映容好象正在自己的院子裡聽大金姨娘說教……
謝慕林在青竹院外略一停足,不出意外地聽到了大金姨娘的說話聲,不過沒有謝映容的回應。這裡正是謝映容與大金姨娘合住的院子,原本種滿了青竹,本是個極清幽又滿是書香氣息的所在,但謝映容不知為何,十分厭惡這些竹子,差點兒要全砍了去,被兄姐們合力駁了回來。她當時又要裝乖巧,這才忍了,只是在院門口換了個匾額,非要改稱這裡是“聽風院”。不過,全家上下也只有她一個是這麼稱呼的,旁人仍舊管這裡叫青竹院。
謝慕林也不去理會竹子是不是在謝映容的上輩子給她帶來了什麼心理陰影,徑自走了過去。
青竹院後面就是謝映慧所住的菡萏院了。這裡種滿了荷花,眼下尚未開敗,連風中都瀰漫著荷香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謝慕林路過院門外,探頭張望幾眼,只看到遊春、樂夏與綠綺在廊下排排坐著邊做針線邊說話,看起來和樂融融的模樣,便猜想自家大姐定是在屋裡,也不去多管。
她大步走進了菡萏院後的花園大門,穿過幾名僕婦忙碌的地帶,走到了一處清靜無人、四處通風的亭子中,左右望望,便坐了下來,掏出信件開封細看。
才看了開頭,謝慕林就差點兒沒跳起來。
原來蕭瑞不但已經參加完了數場大戰,並且立下了軍功,他甚至要準備回朝接受升官封賞了。若無意外,他應該是在八月中旬到達京城。他說,若是時間充裕,到時候定會想辦法到湖陰來見她一面!
驚喜
謝慕林當真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蕭瑞即將回南,與她又有了見面的機會,驚的是這封信現在才到她手上,時間似乎太緊了一點兒。
轉眼間八月中旬至今只有一個月左右了,而他們謝家三房等到謝顯之院試的結果出來,就該出發前往北平,路上因為要回京城看看舊宅,問候一下家中商號的諸位掌櫃、夥計,看望拜訪一下永寧長公主與馬玉蓉母女以及焦銀臺等曾經有恩於他們的貴人,所以會在京中停留幾日,然後再繼續北上的行程。
如此算算時間,他們家要出發時,應該差不多是八月下旬,到京城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