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林也知道她心結所在,並不多言。反正現在自己不會隨方氏一同北上了,回程路上坐船走運河,旅途無聊時,有的是時間可以跟謝映慧談心。
一頓簡單而和睦熱鬧的午飯結束了。謝慕林早吩咐人打掃好客房,預備謝琉安頓歇息。謝謹昆則直接告辭而去。離家這麼久,他心裡實在惦記得很,還想著要把行李重新整理一下,收拾些春夏兩季的衣裳,預備去北平後穿呢。妻子計氏留在老家沒有跟來,他又不慣做這種事,恐怕要忙亂一番呢。
謝顯之與謝映慧陪著謝慕林一道將文氏送回住處,便很有眼色地告退了。謝慕林幫著善姐服侍文氏更衣、通發、洗漱,又替母親備下了助消化的熱茶。
等到文氏終於可以在羅漢床坐下,倚著引枕閉目休息的時候,她面上的倦意已經完全無法掩蓋了。她幾乎立時就要睡過去。
謝慕林雖然很想跟母親說說話,但見她這般疲倦,倒也不好再打攪她,便輕聲吩咐翠蕉去取張錦被來,給母親蓋一蓋。
文氏這時卻又睜開了眼,溫柔地看著女兒,微笑道:“不必忙活了。我只是閉目養養神,並沒打算睡下。這麼久不見了,我還想跟我的好真姐兒說說話呢。”
謝慕林笑著從翠蕉手裡接過錦被,蓋在母親身上小心掖好:“你蓋著被子也不妨礙聊天。反正明天你才出發北上呢,我們母女倆今天還有時間可以聊的。你已經很累了,先歇一覺,養養神再說吧!”
文氏搖搖頭,笑著拉住女兒的手道:“你哥哥今年縣試考得了案首,娘心裡實在是高興得不得了!書院裡的先生們都說,你哥哥底子打得好,這大半年又用心攻讀,不但縣試得了案首,接下來的府試也是很有希望的!先生們不會平白無故抬舉他,府裡的學子,都有哪些是格外出眾的,他們定然心裡有數。既然他們說你哥哥有望再得一個案首,那定是有把握的!”
倘若謝謹之府試也得了案首,到院試時再爭得頭名,那便是妥妥一個小三元了!湖州府已經多久沒出過這樣的殊榮了?當年謝璞也沒這個風光呀!文氏想想都覺得興奮。
她小聲對女兒道:“說實話,我心裡還有幾分慶幸,顯之今年為了守孝,未能下場。你哥哥總說長兄的學問不遜色於他,若是顯之今年也下場,你哥哥未必能考得這樣的好名次呢!”
謝慕林心裡也為胞兄高興,可他也不過是得了一個縣試案首罷了,文氏明顯有些激動了,她不得不安撫住母親:“娘,這些事咱們在心裡想想就好了。哥哥只是縣試考得好,後頭兩場還未考呢,我們別想太多。萬一叫人知道,豈不是誤會了哥哥是個輕狂人?”
文氏忙掩了口:“好孩子,你說得是。你哥哥也很鎮定,說區區一個縣案首算不得什麼。外人聽了,都誇他是個謙遜的君子。與他相比,我這個長輩反倒顯得輕狂起來,沒有你哥哥穩重呢。我再不會這麼說了,省得叫顯之與慧姐兒聽到了,心裡不痛快呢!這兩個孩子本就過得不容易,我怎能叫他們難過?”
母女
文氏其實就是心裡太高興了,偏偏當事人兒子表現得無比淡定,竹山書院從前也出過好幾位縣案首,全書院師生外加二房眾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若她太過歡喜,倒顯得不穩重了,因此一直按捺下來,直到如今見到女兒了,才在私下裡顯露幾分。
謝慕林歡喜過後,勸了她幾句,她自己也平靜下來了,還想到謝顯之身上:“顯之的學問不比謹之差,若是他明年下場,也能得個縣案首,甚至是小三元,那我們謝家就頂頂體面了!別說是湖陰縣了,就是湖州府,也沒幾家人有如此出色的子弟呀!”
謝慕林也有同感,還說:“大哥在京城期間一直沒丟下功課,每天都很用功地讀書,還向焦銀臺請教學問呢。他明年下場,定能考得好成績的!還有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