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所有的掌櫃、管事們來家裡開會。
在等人前來的過程中,謝慕林兄妹幾個趁機向謝璞告了謝映容一狀,諸如花錢大手大腳,還想吞了二房產業的收入等等事蹟,都沒有漏下。
謝璞聽得眉頭緊皺。他開始懷疑,母親一些比較過分的要求,會不會是三女兒慫恿的?可她到底想幹什麼?就算是她小小年紀,就開始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謀劃,也不能無視父親的存在吧?沒有他這個父親點頭,她能嫁給誰?
謝璞並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完全缺席了幾個兒女的婚配,還覺得謝映容的做法荒唐古怪呢。
謝慕林見謝璞臉色難看,與謝謹之、謝徽之交換了幾個眼色,覺得不必把火燒得太旺,便試圖把話題轉開:“其實三妹妹覺得,她和老太太需要二房出銀子供養,想法太狹隘了些。咱們家的大宅裡頭,總會有些不要緊的物事,可以典當出去的。家裡的東西基本就沒有便宜貨,隨隨便便就能當到一千幾百兩。只要三妹妹以後花錢節制些,這錢足夠她與老太太舒舒服服過幾年了。”
謝璞冷哼:“你也太小看咱們家裡的東西了。一千幾百兩?真要出手的話,幾萬兩銀子也只是小意思。曹氏挑剔,不是上好的貨色,她都不稀罕用。家裡還有不少內造的東西,如今我們用不著了,該清理就清理掉吧。就怕有人故意壓價,賣不出好價錢來,平白吃了大虧。”
謝慕林眨眨眼:“有人壓價的話,我們隨便當幾件小東西,夠老太太與三妹妹生活費就行了,其他東西存著就是了。除此以外,桂園造得精緻,在金陵城裡也是頗有名氣的。我想這麼大的園子,要維護起來,要花費的人力物力都不是小數目。老太太一年就逛個幾回,平時白放在那裡可惜了,倒不如租出去,給人辦宴席或文會之類的。園中的花卉,池子裡的魚蝦,除去自用的外,都可以賣出去。一年下來,應該也能有不少收入。這些錢供老太太在金陵城中的生活,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謝徽之在旁插言道:“這個法子倒不錯。我從前跟朋友們也曾去過別人家的園子開宴席,那園子還不如咱家桂園一半大呢,一天的租金就上百兩了!咱們家的園子哪怕只算二百兩一天,每個月裡只要有一位租客,一年下來就很可觀了!”
謝謹之也幫著出主意:“外宅有幾個空院子,原是預備著做客房使的,只有父親身邊的兩位先生住過。今年是春闈之年,時機已經錯過了,但過兩年,下科秋闈一過,就可以把這幾個空院子收拾出來,租給上京趕考的舉子。珍珠橋一帶清淨,水陸交通又方便,應當會有不少人感興趣的。哪怕是隻收一個月二兩租金,積攢起來也有不少錢呢。”
謝顯之在旁跟著點頭:“除去趕考的舉子外,上京述職、候缺的官員,也是需要租房的。”
謝璞聽著幾個孩子幫他出主意,原本的氣也漸漸消了。這時,掌櫃們都陸續到達,他便宣佈開始開會。參與會議的,除了掌櫃們以外,還包括文氏、大金姨娘,四個年長的孩子。至於宛琴和年紀尚幼的謝映芬與謝涵之,以及不在家的謝映容,就只能缺席了。
然後謝璞開始吩咐大家辦事。
他要求原本定好了要留守金陵,專門負責貨物採辦與轉運等事務的毛掌櫃,去找一家可靠的牙行,儘快在一天之內僱足人手,將謝家大宅裡外院與花園中的殘席等物收拾乾淨,但不要進入內宅與書房。
等這部分清理工作完成之後,文氏就可以帶著幾個心腹丫頭媳婦子,去後宅把謝璞上任需要帶的衣裳用品,整理一部分當季可用的出來,好讓謝璞帶著出門。
等到謝璞出發之後,文氏還要繼續帶著人手,連帶幾個兒女,一塊兒把大宅裡各人的私人物品收拾好,貴重的細軟裝箱,能帶走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封箱上鎖,各人的房間也都要清掃乾淨,封門關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