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相反,久而久之社會上養成慣性思維,鴻都門學與太學理所當然是兩套教育方式:太學鑽研經義,鴻都門學則主推藝術教育。劉琰師承應劭今派屬於太學系統,學歷不成問題可終究沒有學術影響,年紀輕就做鴻都門學的教師太過聳人聽聞。
劉琰手捋下顎還是微笑頷首,雖然那裡一根毛兒都沒有,還是裝模作樣:“我懂,我懂。”
這套做派諷刺意味太過明顯,楊眾不由得板起臉:“你懂個球,都是老學究你那套沒用。”
一聲嗤笑這次換做劉琰貼身上來:“我是這裡熟客,什麼人沒見過?沒有美醜何來,不見明怎知暗。”
黑暗本身能看穿黑暗,滿身汙穢最瞭解什麼是骯髒,道貌岸然掩蓋下流齷齪,裝腔作勢隱藏口是心非,事實就是如此,楊眾想解釋卻發覺無從開口。
“這裡不方便,要不去我房間咱倆嘮嘮?”
“你有房間?”楊眾變得震驚,又從震驚變成難以置信:“你用趙子柔的房間?你膽子也太大了,不行,絕對不行。”
劉琰笑意尷尬悄聲解釋幾句,楊眾這才恍然明白和趙溫有關,心中猜測一番贈予緣由,暗罵張喜這老東西表裡不一,其實也是個好色之徒。
朱鑠得了錢一路跑回家交給老婆,妻子那滿意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沒有什麼事比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頓好飯更重要,為此他願意犧牲一切在所不惜。
草草吃過午飯不敢在家多留,第一時間返回君道閣,木框糊紙做成的拉門隔音效果很弱,裡面小聲講話能夠保守秘密,可你要肆無忌憚整條走廊都聽得清清楚楚,朱鑠藏在轉角等待了很久,直到楊眾離去才去敲門,下樓時跟在劉琰身後想說點什麼,躊躇很久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
劉琰聽到聲音也跟著嘆氣:“可憐還是可恨?”
朱鑠搖頭再次嘆息:“沒有不同。”
這次公出趙溫特意安排使用自家馬車,外表看上去很樸素,進到車裡才能觀賞奢華,上好木料全部包金,絲柔軟墊非常厚實,小窗子旁邊固定著一盞錯金宮燈,車簾是最昂貴的紫紅色錦緞,車廂最裡面兩個木質小槽,一個固定黃金痰盂,另一個安有銅製炭爐,黃銅煙囪繞行半個車頂伸出車外。
朱鑠駕駛技術很好,馬車行進起來穩穩當當,劉琰從君道閣借了口小箱子,裡面裝滿五銖錢,路過街角一間成衣商鋪喊了聲停。劉琰下車仔細看了看兩層高的鋪面,心下很滿意抬腳緩步走入其中。
腰間青色金絲綬帶意味著是兩千石高官,店家一眼就知是貴客,親自拿出最好的衣服鞋帽任由挑選,店鋪挺大就是高階貨極少,都是普通布料幾乎沒有絲綢,都挑揀半天了怎麼說也得拿兩件,隨意選了兩件薄綢店家報價八百二十錢。
請觀道閣一個樂舞團出場也不過這個價,不光能看錶演還能用來解悶呢,劉琰心中嘀咕一句此處商家真黑。衣物交給店家雜役送回車裡,從懷裡抓出一大把五銖錢,多少有些不情願數得慢了些,剛數到第十枚店家就怕了,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解釋半天,不是五銖錢而是八百二十枚鐵錢,給九枚五銖錢還要找回二十鐵錢。
劉琰乾咳兩聲,腰桿一下硬起來:“你們店裡最貴的衣服統統拿出來。”
“最好得您都看過了。”店家既無奈又害怕,不怕你來搗亂,就怕你什麼都不懂。
“掃興,哪家衣服料子最好?”
劉琰說完店家抬手一指對面,他家二樓衣物蜀錦料子最多許縣最好。剛才只顧看這邊沒留意對面也有店鋪,順著手指方向那邊果然有一家規模更大的成衣鋪,劉琰拋過去一把錢說了句賞你大步走過去。
店家捧著十幾枚五銖錢欲哭無淚,過去只見官員來找茬少花錢,第一次有官員來買東西不要打折還給賞錢,別是許縣官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