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爬上山巔,北邙山的薄霧依然未散,彷彿為這一片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林峰從洞穴中探出頭,確認四周沒有追兵後,才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向角落裡的兩個孩子,他們依然緊貼著石壁,警惕地看著洞口。
“我們得趕緊離開。”林峰低聲說道,聲音沙啞。他的眼中佈滿血絲,昨夜一夜未眠,疲憊卻被緊張壓得不敢鬆懈。
兩個孩子點了點頭,其中年紀稍大的那個問道:“大哥哥,我們要去哪裡?”
林峰沉吟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答案,只是本能地想遠離村莊和那些人。他蹲下身,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山下有別的村莊,我會找地方安頓你們。”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清楚,尹厲王的祭祀儀式失敗,葛道爺絕不會輕易罷休。大陵村乃至整個北邙山,已經不再是安全之地。
離開洞穴後,林峰帶著孩子們沿著山路向東而行。他避開了所有明顯的道路,儘量選擇茂密的灌木叢和陡峭的斜坡,雖然難行,卻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被追蹤。
一路上,他們偶爾能聽到遠處的吆喝聲和腳步聲,林峰每次都會停下,屏住呼吸,耐心等到聲音遠去才繼續前行。他的神經緊繃,目光銳利而警覺,就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孤狼。
“林峰……”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是那個年紀稍小的孩子。他小聲說道:“我走不動了。”
林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發現孩子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佈滿汗珠。他的心中一軟,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沒事,休息一下。累了就說,不用忍著。”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乾癟的饅頭,掰成三份,遞給兩個孩子和自己。他忍著飢餓,慢慢嚼著那幾乎沒有味道的乾糧,視線掃向四周。
“我們很快就能下山了。”他輕聲說道,像是在安慰孩子們,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但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獸吼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短暫的平靜。林峰的身體瞬間繃緊,他站起身,目光警覺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灌木叢中,突然躥出一道巨大的身影,一隻毛髮雜亂的野狼正盯著他們,口中滴著涎水,眼中透出濃烈的兇光。林峰迅速將孩子護在身後,雙手握緊匕首,冷聲說道:“別怕,跟在我身後。”
野狼發出低吼,緩緩向前逼近,林峰的身體微微前傾,腳下慢慢後退。他知道,眼前的這頭野狼是飢餓驅使才襲擊他們,只要能表現出足夠的威懾,或許還能讓它退去。
但那野狼顯然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突然猛撲而來,帶著濃烈的腥風直奔林峰的喉嚨。
“該死!”林峰低吼一聲,身體迅速側閃,同時手中的匕首反手一刺,直擊狼腹。鋒利的刀刃劃過皮毛,但並未深入,狼的身體一個翻滾,回頭再度撲向他。
林峰的動作越發迅捷,匕首與狼爪交錯而過,激烈的搏鬥中,他的胳膊被劃出一道血痕,但他全然顧不得疼痛,咬牙反擊。最終,在一次險之又險的錯身後,他抓住機會,匕首直插狼頸,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灑滿了他的手。
野狼慘叫一聲,身體抽搐幾下,倒在地上再無動靜。林峰大口喘著粗氣,半跪在地,手腕因長時間用力而微微顫抖。
“你受傷了!”稍大的孩子跑上前,眼中滿是擔憂。
“沒事,小傷而已。”林峰勉強笑了笑,撕下一塊衣袖簡單地包紮傷口。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陽光已經透過樹葉灑下來,夜晚的寒意逐漸散去,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就在此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野狼的屍體,卻猛地一怔。他注意到,狼的脖子上竟然纏著一根破舊的黑色繩索,上面掛著一枚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著一道模糊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