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迷了在場所有人的眼,同時也掀起了李妍君的一口鐘,露出了底下的紅衣黃裙綠半臂。
李儷君頓時臉色大變:“三姐,你穿的是什麼衣裳?!”
李妍君被風吹得眯起了眼,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呢,聽到李儷君這麼說,心下頓時一驚,忙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迅速用斗篷將衣裙都遮了起來:“沒……沒什麼……”
李妍君以為自己能矇混過去,可惜,李儷君只是拿這句話做個引子罷了。她上前一把扯開前者的斗篷,將裡頭的豔色衣裳展露在隋王夫婦面前,控訴的話裡都帶了哭音:“阿翁,阿婆,你們看看三姐穿的是什麼衣裳!平日裡她在家不肯遵守孝期的規矩就罷了,今日她硬要跟著兒去晉見貴妃,還要如此囂張,是想告訴所有人,她壓根兒沒把我娘放在眼裡,不打算為我娘守孝嗎?!”
隋王也看得眉頭大皺,看到長子李玳這時候進了門,便質問他:“看你把女兒都縱容成什麼樣子了!還不趕緊讓妍娘回去?!”
李玳看到李妍君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李儷君卻在一旁低頭拭淚,心裡只嫌三女兒行事太不謹慎,怎能在出門前就被人發現呢?虧他還特地囑咐她,暫且不要在頭上繫髮帶,等上了車再說呢。
但現在事情就差臨門一腳了,他絕不能在這時候放棄。他低聲對隋王道:“阿耶,兒子自有打算。妍娘穿什麼衣裳,您就別管了。”
隋王深深地看了長子一眼:“你當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也不問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我只告訴你,你的謀算一旦失敗,妍孃的名聲就被你徹底毀了!全長安城的人都會知道,她是個不知禮數、不敬母親的壞孩子!頂著這樣的名聲,她將來休想能說到什麼好親事!若是聖人或貴妃惡了她,她興許還會被送進庵堂裡幽閉至死!你若是真心疼愛這孩子,就不該叫她小小年紀,便為了你去冒險!”
李玳心道貴妃怎麼可能會惡了李妍君?她憐惜這孩子還來不及呢。但這話他不可能照實告訴父親,只能堅持道:“阿耶放心,兒會護著妍孃的。”
隋王閉了閉眼,低低地嘆了口氣:“罷了,我知道你如今翅膀硬了,便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不撞南牆不肯回頭。既如此,你就去吧,橫豎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若真能成事,我不會沾你的光。你若壞了事……別嫌我救不了你。我不過是個閒散親王罷了,自己尚且仰人鼻息,又能幫得了誰?!”
李玳臉色變了變,心裡只覺得不祥。這不祥不是指他今天的計劃會失敗,而是他懷疑父親隋王已經對他產生了不滿,可能要抬舉弟弟們了。若真是如此,那他更加不能錯過討好聖人與貴妃的機會。只有他得到了聖人的重用,他在家中的地位,才能更加穩如泰山。
因此,李玳只笑笑著對隋王道:“阿耶別說氣話,兒又不是去作奸犯科,不過是要護送兩個女兒去晉見貴人罷了。”說罷他也不想繼續耽擱下去了,扭頭看向兩個女兒,“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原本因為隋王的話,開始感到不安的李妍君頓時精神一振:“是,阿耶!”
李儷君早已停下了“哭泣”,冷冷地看著父親與庶姐,輕笑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徑直向祖父母拜別,便大步往外走去。
她自顧自地上了馬車,自顧自地坐了主位,命二紅坐在自己右側。李玳扶著李妍君上車,她也沒理會,就好象沒看到庶姐的存在一般。李妍君心下不忿,習慣性地要在父親面前裝委屈告黑狀,可李玳滿心都是今日的大計劃,哪裡顧得上她這點小心思?送了女兒們上車後,他就立刻翻身上馬,喝令眾人起行了。
一行人出了道政坊北門,沿大街東轉往春明門方向。到了春明門下,他們沒有穿城門而出,而是跟守在那裡的官兵報了隋王府的名號。官兵早已得了宮中傳令,便派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