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築基修士,一位時任掌門——邱三翁管他叫杜師兄——聲稱自己年紀老邁壽元將近,已經沒辦法離開門派冒險了;另一位就是杜真人,連影子都沒露。跟他走得比較近的弟子傳話說,是因為邱三翁擅自闖入真仙觀的禁地,杜真人生怕真仙觀大怒,所以特地趕過去解釋了,還沒回來呢。
邱三翁就這麼在山上耽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勉強回覆了一點狀態,自行爬下冰晶頂,在半山腰跟兒子會合,然後由兒子揹著下了山。
他受的傷本就不輕,又在冰晶頂上吸了半天的寒氣,這病根就埋下了。之後三十年,他先是不知道自己該吃什麼丹藥,門派也只能求到幾顆療傷的靈丹,他服下後外傷好了,內傷卻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再難回覆到巔峰狀態。再有外敵來襲,正巧掌門師徒都不在,他勉強支撐著跟人交手,把人打跑了,過後卻大病一場,大病之後便是修為掉落,淪為煉氣六層修士。
邱三翁從前慣用一把烏鐵重劍,劍法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可受傷之後,他的劍提不起來了,走幾步路,說兩句話,就要忍不住咳嗽,哪裡還有從前的英姿?門派併入真仙觀後,他就把自己的重劍融了,重新鍛造成一把鐵柺,充作助行工具,也很少再跟人打鬥了。
邱三翁對李儷君道:“老頭子是個粗人,年輕時只在劍法修煉上用心。靈光谷的煉丹師本事也平平,煉些常見的丹藥還罷了,治傷的丹藥實在應付不過來。老頭子無處求教,到如今這麼多年了,也只記得曾經服過的是什麼丹藥,旁的一概不知道。東家若是認得內行人,能不能幫老頭子打聽打聽?”
李儷君問明瞭他服過的丹藥名稱,沉思片刻:“這幾種都是治外傷、調理氣血的丹藥,按理說應該是對症的。但您老當時不僅僅是受了外傷,還受寒氣所侵,服丹藥時也該考慮到這一點才是。那幾種丹藥別的都還罷了,其中有兩種,若按照常用的丹方來煉,會用上大量偏寒性的藥材,恐怕對您的內臟不大好,反而會加重您體內的寒氣。若在當時,您再服一兩種溫熱驅寒的丹藥,把寒氣逼出來就好了。三十多年……期間又在礦洞那等陰暗潮溼的地方待了許久,只怕那寒氣已經在您體內紮了根,很難根治了。您如今是不是覺得腰腿關節都沉鬱痠痛,一到颳風下雨的時候就格外難受?哪怕是在大夏天,只要有風,又或是周圍水氣重一些,您就會忍不住咳嗽,甚至咳上一晚,難以安眠?”
邱三翁越聽,雙眼越亮:“東家,原來你是個內行?”
“聽長輩們說得多了,就懂了些皮毛。”李儷君含糊地謙虛了一句,又試探地問,“您當初受傷的地方……是叫冰晶頂嗎?那是真仙觀的禁地?在哪裡呀?那兒的寒氣有什麼特別的嗎?若有人在那裡被寒氣所傷,是否有治癒的先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