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儷君回到自己的院子。二紅迅速把其他人都打發出去,屋裡只留下了她們主僕與呂嬤嬤、邵娘子、石青這幾個心腹。
這時候二紅才對李儷君吐露自己憋了許久的話:“嗣王今兒是發的什麼瘋?他怎麼有臉對小娘子說那樣的話?!三娘子的臉皮也未免太厚了!”
呂嬤嬤與邵娘子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她們一直待在院子裡收拾東西,還沒來得及打聽家宴上發生了什麼呢。
二紅便把今日團圓家宴上發生的事與宴後嗣王李玳與女兒的單獨談話內容都說了出來,期間提起打雷那事還特地把聲音壓得極低,免得隔牆有耳。說完之後她恨恨地道:“幸好小娘子機靈,找理由拒絕了嗣王的要求,不然也太噁心人了!我只恨自己太蠢,至今沒學會用引雷符,不然聽到嗣王那話時,就該往他頭上也放個雷的!”
呂嬤嬤、邵娘子與石青她們聽了也十分氣憤。呂嬤嬤黑著臉道:“老奴就知道,嗣王是個靠不住的。不管從前他說得有多麼好聽,心裡也只會裝著自己。為了能巴結討好宮中的貴人,什麼法子他都敢用,不惜往人心上戳刀子。王爺一輩子沖和淡泊,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個沒心肝的嫡長子來?!”
邵娘子已經忍不住熱淚盈眶了:“娘子去得早,沒瞧見這些糟心事也好,不然還不知會如何心疼小娘子呢!”
李儷君見她們這般,便微笑著安撫道:“沒事,我心裡早就對阿耶沒有了期待,所以對他的過分要求,只是覺得驚訝而已,生氣是有一點,但絕不會為他氣壞了自己。我只是納悶,李妍君到底是怎麼跟阿耶說的?她怎麼就能說服阿耶同意,讓她與我一同前去晉見貴妃呢?我說的那些忌諱之處,阿耶不該考慮不到的,可他愣是忽略過去了。到底是阿耶真個被李妍君哄住了,什麼都沒有多想,還是李妍君許諾的利益大過了所有的風險,因此阿耶情願冒險呢?”
反正李妍君就算未能討得貴妃歡心,也只不過是自己吃虧罷了。李玳大概覺得這事兒不會牽連到他,才會放心將她送到貴妃面前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李妍君能給李玳帶來什麼利益?她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而已。沒有了生母撐腰,外家也靠不住,弟弟年僅五歲。她有什麼底氣說服利慾薰心的父親?
呂嬤嬤道:“不管三娘子有什麼打算,如今也都落空了。小娘子不必為她操心。”
李儷君卻說:“如果貴妃真打算在上巳節時見我,那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呢。李妍君不可能輕易死心的,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耍手段了。我得知道她的倚仗才行,不然這十來天休想過清靜日子。”她自己還有正事要做呢,哪裡有空去應酬仇人之女?她今天之所以在家宴上打那個雷,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去遠離李妍君麼?
這麼想著,李儷君就想起了一個有可能會告訴她答案的人,起身道:“我去找大姐說說話,你們收拾東西吧,也可以找機會尋我們的人打聽打聽,李妍君被放出來後,都做過些什麼?”
石青忙道:“奴隨小娘子一道過去。奴在大娘子院裡也認得幾個人,興許可以找她們打探些訊息。”
李儷君點頭同意了,兩人很快越過李妍君與李慧君的院子,來到李俶君院子門口處。
院門關著,石青上前敲門,門開之後,她與守門的婆子低語了兩句,婆子偷偷打量李儷君兩眼,便把門關上了。過了一會兒,門重新開啟,李俶君身邊的心腹侍女迎了出來:“四娘子請進,我們大娘子正在屋中等候。”
李儷君記得這個侍女好象是叫金翹,雖說在李俶君身邊侍候多年,卻不是楊家舊僕出身。她衝對方點點頭,客氣地說了聲“有勞”,便抬腳走進了李俶君的院子。
她對這個地方很陌生。從小到大,她就沒怎麼進過這道門。偶爾被李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