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儷君心情很好地調理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看著時候不早了,有些擔心二紅會發現自己失蹤,便決定先回客店去。
她再次運用輕雲縱,腳尖點地,輕飄而起,很快就越過皇陵西面的大片松樹林與草地,來到西南角處。期間她曾經遇上過一隊巡邏的守陵士兵,但只要她披好了斗篷,將兜帽拉起,控制好裙襬,不讓它漏到斗篷外頭來,靠著斗篷上的符,就不愁會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她甚至還旁聽到那隊士兵中排在最後那兩個人的小聲對話,一個抱怨另一個方才離開得太久了,害得他差點兒在隊正面前無法過關;另一個再三賠不是,許諾會給前者好處,以報答對方替自己遮掩的恩情。
李儷君當時就站在離這兩人丈許遠的地方,聽著他們的私語,順道還掃了他們兩眼。排在最後那個剛剛離開過許久計程車兵,看穿戴倒不象是尋常小戶出身,身上穿的衣裳、腳上踩的長靴,甚至是腰間掛的刀,全都顯示著他是富家子弟。反倒是他前頭那位同伴,臉沒洗淨,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市井中人的痞氣。富家出身計程車兵到底因為什麼事擅自離開了許久,以至於如今要向市井出身的同袍低聲下氣呢?
李儷君只是對此有些好奇,但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士兵離開後,她又繼續趕起了路,只是很快就再次停了下來。
約摸二十來個人擁著三四輛馬車,停靠在皇陵西北角不遠處的大路邊。明亮的月光照亮了馬車車壁上的印記,車簷下掛著的燈籠上,還寫著清晰的“裴”字。馬車兩旁,多名孔武有力的隨從牽著馬,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其中數人明顯是胡人的長相。
李儷君立刻就猜出了這些人的來歷。
從人數到長相,都正好符合林九郎口中襲擊他的裴家主僕形象。他們不是早就離開了麼?怎麼又跑到橋陵外圍來?真真是晦氣!
李儷君懶得跟這些又蠢又毒的裴家人打交道,轉身就想離開,卻忽然聽得為首那輛馬車上傳來少年喝斥隨從的聲音:“沒用的東西!叫你們抓個人都抓不到,竟然還能讓他跑了?!如今他已經離開了橋陵,你方才稟報我,還叫我放棄,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我的命令放在心上,故意把人放跑的?!”
隨從自然是否認了,又為自己辯解:“小的們真真用心搜尋過了!可因為鄒王府的人發現林九郎失蹤,驚動了守陵的官兵,派出許多人在陵中四處搜尋,小的們生怕叫他們發現了,只得暫時退避,後來就聽說他們找到了人。當時不但守陵的官兵在,隋王府與鄒王府的人也在場,小的們怎敢冒犯?只能退走,絕對不是有意違抗郎君的命令!”
那裴家少年聞言,並未消氣,反而罵道:“隋王府與鄒王府跑來這裡做什麼?!他們一家剛死了人不久,一家就快死人了,不好好忙活他們自家的喪事,倒來壞小爺的好事了,真真晦氣!”
李儷君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向那少年,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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