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君如今最沒辦法解釋的事情就是那天家宴上的雷。她心裡也有些發虛,但一想到自己的將來,這點心虛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噎歸噎,她還是要強行為自己辯白的:“那雷聲不過是湊巧罷了,與我有何相干?又不是我在說話時打的雷,當時我都已經說完了,是你在說話!興許那雷劈的是你呢?!”
李儷君冷笑:“當時我說的是相信你,只有你說若不是真心就天打雷劈。若是老天爺看不過眼,打雷劈的也是你這個撒謊精,因為我被你哄騙住了,所以也劈個雷來警示我。總歸都是你的問題!”
“好了好了!”李玳頭痛地喝斥道,“那雷就是湊巧罷了,這有什麼可吵的?!”
李儷君道:“哪兒有這麼多的巧合?那天晚上無風無雨,也沒聽見第二聲雷響,怎麼就恰恰在我們王府上空劈了這道雷?必定是上天有警示!王府那麼大,偏偏只在擺家宴的大廳頂上打雷,若雷不是劈的三姐,難不成還能劈其他人嗎?全家上上下下,誰也沒做足以天打雷劈的壞事呀!不是三姐,又能是誰?!”
這個鍋李玳是不可能攬下來的,更不可能說是父親隋王乾的壞事,若推到他看不順眼的繼母與弟弟頭上,估計也站不住腳。他想了想,也只能預設庶女背鍋了。他輕描淡寫地擺擺手:“那都過去了,又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只當沒發生就好,老是掛在嘴邊作甚?!”說完了還用眼神警告了李妍君,“妍娘日後別胡亂發誓就行了。發誓也要小心說話。”
李妍君漲得小臉通紅,但她還有自己的目的要達成,暫時顧不上為自己辯解,只能委委屈屈地低頭應了一聲,隨即把話題重新拉回正道:“大姐與四妹還未說清楚,為何不肯在貴妃面前為阿耶說好話呢。”
李俶君方才看戲看得爽,才稍稍消了點氣,如今聽得李妍君這一句話,心中怒火頓時又漲了起來:“我幾時說過這種話?!你收買我身邊的賤婢來誣衊我,以為我會認麼?!”
李妍君嚶嚶道:“有沒有說過,阿耶聖明燭照,自有決斷,還能冤枉了大姐不成?”
李俶君聽得柳眉倒豎,李儷君生怕她那脾氣,一時衝動真把這個罪名給認下來了,便搶先道:“我如今算是明白了,三姐為何非要往我和大姐頭上栽個罪名。是因為那天這婢女聽見我對大姐說,真要找個姐妹陪我去見貴妃,寧可讓大姐來吧?三姐不想讓別人佔了這個位置,所以就往我和大姐頭上潑髒水。只要能讓阿耶相信,我與大姐都不可能為他的官位盡心,只有三姐這個乖女兒才會為他出力,那就算我再怎麼不願意,阿耶也會堅持安排三姐與我一同去見貴妃了。”
李儷君扭頭看向李玳:“只是三姐不知道,大姐早就拒絕了兒這個提議,因為她還記得她母親是怎麼死的,不想見貴妃。三姐以小人之心,為達目的不惜謊言誣衊,非要隨兒去見貴妃不可,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三姐就這麼有把握,覺得自己定能為阿耶求得高官顯宦之位嗎?她到底打算用什麼說辭去打動貴妃?阿耶是否問清楚了?畢竟三姐年紀還小,又很少進宮,更沒見過貴妃。哪怕是她從前多見過秦國夫人幾面,又怎能擔保貴妃也會聽進她的話呢?萬一她說錯了什麼,犯了忌諱,貴妃未必會跟她一個孩子計較,卻未必不會遷怒到阿耶頭上。阿耶還是慎重些為好。”
李玳在別的事情上都很冷漠,唯有對自己的仕途看得最重。聽了李儷君的話,他本來都被李妍君說服了的,如今又猶豫起來。
他轉向李妍君:“妍娘,你跟為父說說,打算到時候用何等說辭打動貴妃?”
李妍君真正的倚仗不在說辭上,怎麼可能在李俶君與李儷君面前輕易暴露出來?她僵著臉對父親微笑道:“阿耶,兒正要與您商議此事。”說著便默誦了一通彩虹屁,聽得李玳心情愉快:“不錯。說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