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僅僅是李儷君為了李能老祖的話而震驚,真仙觀的劉金爻金丹真君與李祏、葛萬誠以及另一位面生的築基同樣面露震驚之色,彷彿不敢相信李能老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跟一聲招呼不打就把真仙觀給犧牲了,又有什麼區別?
然而李能老祖眼角都沒看他們一眼,一臉平靜地只盯著凜元老祖,彷彿自己說的是十分平常的話。
凜元老祖只是雙眼微微睜大了一瞬,便又迅速恢復了平靜,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麼?李能,千年前我天真不知事,輕易上了你的當,千年後我已歷盡滄桑,沒那麼容易再受騙了!你若是能輕易退讓的人,又怎會將我鎮壓在冰晶頂下千年之久,還將上清逐出關中?你從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如今還會真心補償我們上清麼?”
李能老祖垂下白白的雙眉,看起來倒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樣子:“不錯,若是我再年輕幾百歲,一定不會輕易退讓。如今嘛……若我說自己年紀大了,心也變得柔軟,你也不會相信吧?我不妨跟你說實話,一千多年了……我近日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道,有了化神的契機。若我當真能化神飛昇,就不需要擔心壽終之事。即使我心有執念,此時也要為道途放下了。只要我成功飛昇,我自有充足的時間來懷念過往。可若我不思進取,最多二三十年,我便要壽終正寢,心裡有再多的想法,都無法實現了……孰重孰輕,即使是初入道的小煉氣,也能做出判斷。我自然也不是蠢人,分不清自己該選哪條路。”
凜元老祖挑了挑眉毛:“你?找到了化神的契機?你一千多年都沒半分進展,如今真的有望化神飛昇麼?!”
李能老祖微微一笑:“我若是說大話,很快就會被你拆穿,那豈不是丟盡了臉面?我敢對你說,自然是有把握的。”
凜元老祖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你就不怕我知道了這個訊息,會故意壞你的事?”
李能老祖仍舊面帶微笑:“你已是半步化神,我亦是元嬰大圓滿,距離化神只有一步之遙。你我實力相當,我固然老朽,你也有千年來積累下的老毛病。倘若我們真的不死不休,到頭來誰都佔不了便宜。我有可能會失去壽終前化神飛昇的機會,可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你的壽元頂多比我多一二百年,耽擱的時間越長,飛昇的難度就越大。你既然一心要去仙界與李馳元團聚,想必也不甘心被我攔住前路吧?既然你我相互牽制,一旦對戰,必定兩敗俱傷,又何必為了點瑣碎的小利而毀了彼此的道途呢?”
他這時候總算看了劉真君一眼:“真仙觀得我庇護,佔據關中靈脈已有千年,如今已成氣候,即使搬往他處,也照樣能立穩足根。即使上清回遷祖地,也奈何不了真仙觀,反倒是要將精力放在重建祖地上,無暇分心征戰。如此,他們雙方倒也能相安無事幾十年。等到我化神之後,真仙觀要如何處置與上清派的關係,就不必我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我一直庇護他們,不讓他們有機會歷練,他們又能有什麼出息?”
劉真君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恨不得跪下求李能老祖,不要拋棄真仙觀。他們可是忠心侍奉了老祖千年時光啊!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有點苦勞吧?劉真君再想到自己也是壽元將近之人,過不了多久就要考慮轉世重生了,倘若老祖不再插手人間之事,那地府之事又如何?他還能繼續在老祖的庇護下投胎轉世,重新修煉麼?他築基、結丹的時候,老祖還能繼續助他一臂之力麼?
最關鍵的是,世人皆知他們真仙觀得老祖庇佑,一旦他們聽從老祖之命,將總壇還給上清派,修真界又會如何看待他們呢?萬一他們誤以為老祖不再庇護他們,就變了嘴臉來打壓真仙觀,那怎麼辦?!難不成還真要他“李金爻”與那麼多金丹真君拼命不成?!
劉真君眼巴巴地看著李能老祖,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