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打聽到的訊息有限,一聽到風聲就趕緊來向李儷君報告了,具體的細節還不清楚呢。
李儷君便讓她與石青繼續留意相關訊息,自己挑了個時間,跑去正院找竇王妃探口風。
不管怎麼說,隋王能把大孫女三孫女小孫子留在終南山莊子這麼長的時間,不讓他們回長安,心裡定是有數的。他若是重視裴王妃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斷沒有在這時候把人接回來,令這一年多的嚴防死守中途夭折的道理。興許他還沒有聽到風聲,李儷君就想過去給點暗示。
沒想到她才到正院門口,就遇見裴王妃從裡頭出來了,看樣子是剛過來請了安。
裴王妃“休養安胎”了幾日,看氣色養得挺好的,但不知為何,此時沒往臉上抹胭脂,卻抹了一層鉛粉,整個人看起來面色發白,瞧著倒是不甚康健的模樣。不過她依然端著一張溫柔笑臉,看人的眼神倒還是正的,遇見李儷君,也十分和氣地跟繼女打招呼,讓李儷君得空到東院來玩。
李儷君好心提醒她:“裴王妃,身懷有孕的人還是不要往臉上抹粉的好,若你真想塗粉,塗點乾淨的米粉就好了,別用鉛粉。那東西對胎兒不利。”
裴王妃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四娘子見笑了。我如今鎮日為嗣王的傷勢憂心,吃不好睡不好的,面色不大好看,怕被人笑話,就拿粉遮掩了一下。原來鉛粉對胎兒不好麼?我倒是沒聽說過這一層,不知四娘子是聽哪位醫師說的?”
李儷君不答反道:“我看裴王妃你的氣色挺好的,哪裡就不好看了呢?塗了這粉,反而顯得你面色蒼白呢。”
裴王妃乾笑了兩聲,也不追問她是從哪裡聽說鉛粉不好的了,只含糊說句:“養了幾日,感覺身體確實比前些天好了。”便迅速找了藉口離開。
李儷君看了她的背影幾眼,有些懷疑她是故意裝作氣色不好的樣子來隋王夫婦面前賣慘。否則李玳傷得那樣,她這個做妻子的很少往丈夫跟前去照顧,卻養得油光水滑、面色紅潤的模樣,隋王這個做公爹的心裡怎麼可能高興?
不過裴王妃有點小心機也不是壞事。給李玳這種人做妻子,真正善良賢惠的人只會受盡委屈,就該有個懂得自私自利的人來配他。只要不是存心要傷害無辜的人,裴王妃多為自己著想一點,反而能過得更好。
這麼想著,李儷君便走進了正房求見。
這時候隋王夫婦正在說話,隋王臉色肅然,似乎有些不大高興,竇王妃正柔聲安慰他呢。李儷君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她的話尾:“裴氏也是沒法子,嗣王整天怪她不賢惠,一點兒都不懂得體恤妻子懷胎的辛苦,還拿幾個孩子說事兒。裴氏若再不提接孩子回來的話,她只怕就真的要被當成惡毒後孃了。如今時不時就有人來探病,萬一嗣王在人前胡亂說幾句難聽的話,裴氏的名聲還能要麼?哪怕是為了不讓人說嘴,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開這個口了。後孃從來最難做,妾心裡是明白的。”
李儷君一聽就知道,裴王妃剛剛定是在隋王夫婦面前提起接李俶君姐弟回府的事了。這行動力還挺厲害呀,崔嬤嬤也只是剛剛聽到風聲罷了,裴王妃竟然當天就跑來請求公婆的許可了?
聽竇王妃的口風,這事兒還是李玳的鍋?他不是整天都躺床上呼呼大睡了嗎?竟然還能拿妻子撒火?又是誰惹著他了?他丟下兒女不管都超過一年了,怎的今日又做起了慈父?
李儷君向祖父母請安問好,隋王點點頭,竇王妃放下方才的話題,主動叫了她過去,拉著手問起她的飲食起居。哪怕不是親的,竇王妃與李儷君之間也有利益關係,因此表面功夫是一定會做全的。
寒暄完了,竇王妃才提起了裴王妃方才的提議:“你繼母打算把你大姐、三姐和四弟接回府中,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