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祏覺得十分可惜。
他本來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李溫齊被逼得投胎轉世去了,董真人那接二連三派狗腿子來找李溫齊麻煩的小弟子,也該付出慘重的代價。哪怕不丟了性命,起碼也要吃個大虧,甚至是逐出門派才行。只是沒有了築基丹的名額,算什麼懲罰?世上又不是隻有真仙觀的人能煉出築基丹來。憑著董真人的名頭,在外頭尋個靠譜的煉丹師,並沒有多難。到頭來董真人的小弟子還是可以順利築基,李溫齊卻白死了。將來他轉世重生,幾年後回到真仙觀做煉氣小弟子,可能還要繼續受那已經築了基的仇人欺負。
那小子明擺著就是個心胸狹窄又記仇的傢伙,怎麼可能因為李溫齊轉世重生了,就放棄報復?
然而李祏再不甘心也沒法子。真仙觀的金丹真君正倚重董真人呢,肯定要給他一點甜頭的。董真人要護著小弟子,那就意思意思做點處罰,在門派內部有個交代就行了。一眾築基弟子們見金丹真君有意庇護那小子,心裡就算有什麼怨言,也不會公然抗議。李祏的師尊與師兄若是非要在這件事上較真,反而會不得人心,還隨時會引來金丹真君的敲打。
他們選擇了讓步。反正眼下距離李溫齊重回門派,起碼還差著七八年,放寬到十年以上,也沒多大問題。有這麼長的時間,他們還怕找不到機會做手腳嗎?若真的讓那眼高於頂、心狠手辣卻又心胸狹窄愛記仇的小子成功築了基,李唐宗室一脈門下的所有煉氣弟子,都會跟著遭殃的。
現實如此,李祏也只能認了,但心裡還是老大的不服氣。在總壇那邊不好說話,在師尊師兄面前抱怨,也象是在埋怨他們一般,所以他只能選擇在李儷君面前吐槽了。
李儷君默默聽他吐槽半日,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滿。趁著他說累了,歇口氣喝口茶補充水份的時機,她插嘴問了一件事:“你們真仙觀的金丹真君到底想讓董真人去做什麼呀?居然完全不顧你們這一脈的想法。再怎麼說,李唐宗室修士背後還有那位大能撐腰吧?而且董真人的小弟子都已經引發眾怒了,他竟然還非要護住此人?董真人在他面前就這麼有體面嗎?”
李祏頓了一頓:“這些事,自然是瞞著那位大能的。我師尊師兄也知道事情輕重,沒辦法拿這事兒去大能面前告狀。若真告了,那就是自絕於真仙觀了。大能再厲害,也不會把我們全數收入門下呀!我們還是要在真仙觀裡修行下去的。”
李儷君眨了眨眼:“這麼神秘?到底是什麼大事?我能知道嗎?”
李祏抿了抿唇。按理說,他當然是不能把門派機密洩露給外人的。可一來李儷君與他同宗同族,血脈相連,稱不上是外人,反倒比真仙觀裡非李姓的同門象象是自己人;二來他眼下心裡正對真仙觀那位金丹真君心存不滿,不太甘心事事都聽從對方號令。在這私密性有所保障的洞府裡,在場只有他與李儷君兩人,閒時聊聊家常罷了,小妹子又不會胡亂往外傳話,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於是李祏就說了。
原來董吳二位真人一路追尋著東海那位築基高階往關外去了,也找到了那東海丹修在西域期間逗留時間最長的地點——敦煌郡。這時候東海貴客已經先他們一步,找到了那丹修的屍骨,沒尋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倒是查到了幾個曾經在丹修死後搜刮其遺物,發了一筆死人財的沙盜,一路追蹤而去。等到最終一無所得,只能倒回頭來調查丹修在敦煌逗留期間居住過的洞府時,那東海貴客才與董吳二位真人撞上了,知道他們發現了自己的行跡,跟蹤而來。
就算曾經相處起來再和睦,東海貴客也不會樂意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綴在自己身後搞小動作的。雙方一番口角,不歡而散。董吳二人轉身離去,東海貴客留下來調查丹修的事,發現他曾經寄存了一些東西在當地的散修朋友那兒,連忙趕了過去,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