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儷君深吸了一口氣,假裝從袖套裡往外掏東西,其實是從系統自帶的儲物格里取出了一個自制的信封,遞給了車窗外的林九郎。
林九郎接過信封,有些不解:“這個是什麼?”
“之前我不是答應了,要給你治雲南瘴癘的方子嗎?都在這裡面了。不過這是針對雲南那邊的氣候開的方子,不知道治嶺南的瘴氣對不對症。”李儷君道,“我外祖倒是在嶺南住過很多年,我外祖母還是當地大族出身的呢。當日她帶過來的陪嫁,還有幾個活著。回頭我去問問他們,看能不能弄到相關的方子,再給你送過去。你什麼時候出發去嶺南呢?”
林九郎驚喜地道:“多謝四娘子了!沒想到你還記著這件事呢。雲南的方子就挺好的,嶺南的方子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跟鄒王府的二郎君請教過了。老王爺那邊的方子,想必跟陳翁的方子是一樣的。”
是了,林九郎跟李珅是好友。他遇到麻煩事,還是李珅掩護他出的長安城呢。
老鄒王手裡的嶺南治瘴氣藥方,與陳翁傳下來的方子,自然是一個版本的。林九郎既然已經拿到了鄒王府的方子,李儷君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她只是滿含深意地提醒林九郎:“雲南那邊的方子,你也交給你們家的人收著吧。雖說在嶺南未必能用得上,但嶺南與雲南其實相距不算遠,興許什麼時候就用上了呢?這一回因為劍南節度使之爭,你們家算是跟楊家、裴家結了仇。他們與劍南節度使交好,這新任的雲南太守又不知道是什麼來頭。萬一又是他們的人,日後有意要報復林國公,只需要在南詔那兒做些手腳,讓南詔往嶺南發兵,林國公職責所在,豈有不迎敵的道理?沒有足夠準備的話,說不定要吃虧的。”
林九郎臉色變了變:“不會吧?這擅啟兩國戰端,聖人一旦怪罪下來,他們就算聖眷再隆,也擔待不起!”
李儷君笑笑:“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擅啟戰端的不是南詔嗎?當然,也有可能是嶺南那邊的人。反正到時候聖人追責,你們家要是沒有準備的話,未必能抵擋得住他們的眾口鑠金。”
林九郎心中立刻警惕起來。沒錯,就算是去了偏遠之地,也未必不會遭到仇人的算計。這回楊家固然是得勝了,爭到了劍南節度使之位,裴家卻損失了一房人,又在御前丟了臉,豈會甘心?裴家一定會想奪回嶺南五府經略使之位,林家絕不能掉以輕心!要不……想辦法往劍南或是雲南那邊安插點人手,探知對方的動向?就連南詔那邊,也不能放著不管,需得時時戒備對方生事才行……
這麼看來,這可以治雲南瘴癘的藥方,還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林九郎小心將信封放進懷中,貼身藏好,再三謝過李儷君。
李儷君擺擺手:“我既然答應了你,當然要說到做到。你也別怪我太多話了。我與楊家有仇,沒少受他們的算計,自然是凡事都愛把他們往壞裡想的。反正有備無患。他們要是什麼都不做,那自然最好。他們要是真的動了手,我早有準備,也不至於事到臨頭卻慌亂無措。”
林九郎正色道:“四娘子說得對。這種事真的是有備無患。事關一家老小的前程安危,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的。”
他又告訴李儷君,林國公已經定好了十月出發南下,到時候會帶上兩位伯父與幾位堂兄。林國公夫人帶著小女兒、三兒子一家以及守寡的小兒媳和小孫子留在長安,四堂兄則暫時留在橋陵任職,爭取重回禁軍。
經過這次的風波,林國公痛定思痛,覺得自己雖然遠離中樞在外任職,卻也不能讓皇帝徹底忘了自己,需得有人時不時在御前提醒皇帝,還有自己這個忠心的老臣在才行。因此,林國公夫人需得留京把小女兒的婚事給辦好了,再留一兩個兒孫在禁中任職,一來是方便打聽訊息,二來也是得有人時不時在皇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