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臣女沒想到的呢。”
“怎麼說?”
林策道:“您一向潔身自好,臣女以為,您聽了臣女的行徑,一定會非常嫌棄,把我趕回兩廣也挺正常的。”
裴行昭又一次笑了,“有什麼好嫌棄的?士林如今分成兩派,就嫡庶尊卑之別打起了筆墨官司,你總該聽說了。”
“嗯,聽說了。”
“那些破事兒,還不是男子惹的禍?不奉行勞什子的三從四德的女子,哀家只希望越多越好,只要不耽誤正事,不是強人所難埋下禍患便好。”
“臣女可沒有強人所難,”林策忙道。
“猜得出,能成事兒的人,更不屑於勉強境遇卑微之人。”
林策會心一笑,“只是各取所需,圖個樂子罷了。”
裴行昭頷首,“儘快安置妥當,好生當差。得閒了不妨來哀家這兒坐坐。”
“是!”林策起身,行禮告退。
裴行昭拿過擱下的摺子,想到林策,不由唇角上揚。那是個很有趣的女子,言行很對她的脾氣。
因著喬景和、林策二人即將接管兩個要職,裴行昭心情頗為愉悅。兩人與她並無淵源,也不見得是擁戴她的人,可她的目的又不是拉攏人,辦差得力就足夠了,而他們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林策接旨當日,便得到了朝廷賞給自己的府邸,隨之成為京城裡第三位有官職在身的郡主。
楊攸、陸雁臨,都是林策以往經常聽說的女子,因著裴行昭的緣故,即便不曾謀面,便已有幾分先入為主的好感。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刻意結交。
人麼,投緣與否真要講究個緣法,如非必須往來,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林策是自己和數十名護衛先一步趕到了京城,運送箱籠的隨從如何的加急趕路,也要遲幾日才能抵達。
行李未到,便提不起興致親自佈置宅院,她倒也會找消遣,今日去知名的酒樓,明日去戲園子,過得優哉遊哉。
到這種地方,也不會白去,除了消遣時間,時不時地就會聽說一些京城裡比較轟動的事件的後續:
言官走了一批,又換上了一批,使得都察院面貌一新:一個個的卯足了勁兒履行職責,想方設法地盯著在京官員的言行,被盯著的官員也少不得打起精神,嚴於律己,生怕自己成為第一個被言官開刀的。
再就是,喬爾凡奉旨休夫之後,國舅爺黎元鑫被免去了長興侯世子封號,接旨當日就離開家門,不知所蹤。黎家送了不少下人到錦衣衛所,又在家裡嚴懲了不少,與此同時進行的,是著手供給喬爾凡日常用度一事。
喬爾凡休夫之際,便已失了世子夫人的誥命,黎家卻要當做她在黎家一般算賬,最終將一應開銷摺合成三千兩銀子,命管家送到喬府。
喬府的管事看了銀票,便讓黎府管家過兩日再來。喬景和進宮請示了太后,得到太后的允許之後,才收下了銀票。
生於富貴門庭的人,對三千兩這個數目不會有什麼想法,尋常百姓則會嘖嘖驚歎:高門中人,一個人一年就能花掉那麼多銀錢?不能夠吧?是不是黎家做了什麼令人不齒的事兒,才用銀錢彌補的?一定是。
林策每每聽到,都是一笑置之。認真算賬的話,一年三千兩真不算多:世子夫人的俸銀是每個月五十兩,一年便是六百兩;每個月的膳食,就算不喜歡迎來送往設宴請客,也得一百兩左右,一年就是一千兩左右;四季必須要用到的衣料、皮子、香料、胭脂水粉、筆墨紙硯、養身的補品藥材甚至繡線等等,按照侯府的規格,一年下來摺合銀錢,一千兩可打不住;其次,一位世子夫人院子裡的下人可著實不少,回到孃家之後,喬家那等世代為官的門庭,排場也相差無幾,而這些下人的例銀本也需要黎家從公中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