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之內,別說皇室,便是這天下,也要由太后做主,兒子既然有了追隨之意,便會踏踏實實地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有那麼長的年景,不愁留下後路,足以保障這一生的安穩。
聽得宮裡舉辦宴請,與自己有關,寧太妃起先想謝恩之後婉拒,再一想,這又不是給自己臉面,是給兒子體面,那麼不論如何,都該聽從皇后的安排才是。因此,也便爽快應下了,盡心籌備宴會上的一應穿戴,力求不張揚也不寒酸,不出任何差錯。
再者,她也聽說了晉陽要和太后比試棋藝的訊息,實在是想親眼目睹那般盛況。
這期間,皇帝與一些官員也相繼聽說了,一個個的喜上眉梢,更有官員為這事情進宮面聖,懇請太后與皇帝隆恩,允許五品及以上官員攜家眷進宮赴宴,不為別的,只是想開開眼界,哪怕只是站著都可以。
只為今時今日的晉陽,怎麼樣的官員都不敢說這種話。皇帝想著這也是給小母后錦上添花的事兒,大手一揮,準了。准奏之後,卻到晚間才想起派人知會皇后。
把皇后氣得不輕,求太后揍他一頓的心都有了。
她這邊是循例安排的飲宴之處,最多能容納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齊聚一堂。他同意五品官來沒什麼,但官員自來是這樣,身居高位的鳳毛麟角,品級越往下,人數就越多,就跟官場裡隨手能抓一大把七品八品未入流,找半天也不見得能抓住個二品三品大員似的。
一下子多了那麼多人,他還不及時知會她,宴請的時間又近在眼前,這要是她以前沒站穩腳跟的時候,便只有讓人看笑話的份兒了。
生了會兒悶氣,她自我開解道:“罷了,幸好他沒更離譜。要是一高興,讓在京七品以上的都來,本宮就只能脫簪請罪去了。”
素馨聽得啼笑皆非。
“日後得找個機會,提醒他一聲,別太不把坤寧宮當回事。不然,本宮可就要向太后娘娘告他的黑狀了。”皇后說著,展開御花園的堪輿圖,挑選起適合的宴請之處來。
裴府那邊,這次進宮赴宴的女眷,二夫人自是當仁不讓。
她斟酌之後,決定把宜家也帶上,親自跟她說了聽到的原委,“你又有很久沒見過太后娘娘了吧?恰好這次有機會,便隨我一起去。”
等到三夫人死後,這孩子就要守孝三年,沒個像樣的理由,是不能出門走動的。
裴宜家聽了,道:“上次見太后娘娘,還是她進宮前,一次出門經過郡主府,遙遙地望見她策馬出府。”
裴行昭進宮前,待嫁之處是自己的郡主府,不理不見裴家及一眾親戚。封后大典、先帝駕崩哭喪、冊立皇太后的大典,如裴宜家這般的尋常閨秀不能進宮。
“這一算,日子又不短了。”二夫人笑道,“衣服來不及現做,我讓人去成衣鋪子買回了兩套顏色相同的,尺寸稍微有些大,已經改好了。專門問了掌櫃的,這兩套衣服都是獨一份兒,不會害得你跟人穿重樣的。”
京城的成衣鋪子,多數是售賣男子衣物鞋襪,為女子開設的,只針對各家貴女,絞盡腦汁地用新樣式新料子,手藝一流,成色甚至勝於一般門第裡女眷的穿戴。價格不消說,自然是貴得很。
裴宜家曉得這些,歉然道:“又讓二伯母破費了。那我跟您去,哪怕只是遠遠地給太后娘娘請個安呢。”
二夫人攜了她的手,“你像是打心底敬重太后娘娘?”
“嗯。”裴宜家眼瞼垂了垂,“爹爹的靈柩,是太后娘娘送回來的。她本就受了那麼重的傷,還長途跋涉趕去爹爹陣亡之地,親自送爹爹回來……”
“好孩子。”二夫人心裡酸酸的,摟了摟她,“太后娘娘也記掛著你。”
裴宜家努力綻出笑容,“我倒是不求太后娘娘記掛,只求她身子康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