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少,這就著手吧。”說話間,已大步出門。
二夫人全不當回事,端起茶盞,更加慎重細緻地思量起來。
十二年前,誰要害裴家?害死了行簡,發賣了行昭,只剩下一個驕裡嬌氣慣會狐假虎威的行浩。
四年前起,誰要算計行昭?行昭得先帝器重之初,先帝讚譽她的話,早已流傳至街頭巷尾:幾百年不遇的沙場奇才,長途奔襲短兵相接的天才,擅攻亦擅守的全才。
絕世之人,忌憚的人不知有多少,但是,誰又能在皇權庇佑行昭的前提下敢於出陰招算計行昭?——在行昭的地盤兒算計她,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從她的親朋下手。
敢下手的人,可能有恃無恐,可能鋌而走險,涉及的範圍還是很大。
可不論是哪種可能,都要徹查到底。箇中輕重,她明白,裴顯也明白。
如果裴家註定是一團糊不上牆的爛泥,行昭又為什麼要留著?——家族滅亡於他人之手,不如自己親手埋葬。
換了她也會這麼做。
存心禍害家族的人,絕不會像老夫人、大夫人那般上躥下跳許多年,那麼……
二夫人猛地想起了一些事,當即搖了搖頭,不想接受。
隨後,記憶卻被喚醒一般,那些曾經不在意的小事,格外清晰地重現於腦海,成了今時的疑點。
最終,她寫了一封密信,交給親信,“宮裡下鑰前,務必送到太后娘娘手裡。”
作者有話說:
(づ ̄ 3 ̄)づ,我會繼續努力的!
打發走親信,二夫人走出院落,望著三夫人和女兒居住的院落,出了神。
做了十幾年的妯娌,她真的認清過那個人麼?
十三年前的秋日,行昭的父親裴錚身故,裴家陷入悽風苦雨之中,這過於哀涼的一筆,沖淡了人對別的事情的關注和記憶。
那一年,噩耗傳來之前,還出過一件事:三夫人曾臥病。
三夫人性情有些沉悶,很少與人說笑,平日只要不立規矩,就悶在房裡做繡活。
二夫人便是有心,也跟她親近不起來。她生病那次,二夫人一聽說就出於禮數去探望,問是什麼病痛。
三夫人態度有些冷淡,說是頭風發作,身子骨虛,大夫叫臥床靜養一段日子。
二夫人看她那臉色,不像頭風,倒像虧了元氣似的,可關係疏離,她也就犯不著多問。
那次,老夫人和大夫人做樣子去三房看了看,隨後倒是沒冷嘲熱諷,容著三夫人足足將養了一個多月。
三爺裴洛那時在衛所當差,每隔十來天回家一次,見妻子病了,親自置辦藥材補品給她。
二夫人房裡的管事媽媽曾嘀咕,說頭風病那麼邪乎?連風都不能吹?跟坐小月子似的。二夫人只是笑了一陣子,沒當回事,畢竟不瞭解具體的病症。
三夫人痊癒沒多久,出了裴錚的事。
裴顯、裴洛丁憂一年,但在上報的同時,便各自因為長兄的戰功得到了吏部的妥善安排,丁憂期滿便走馬上任。兄弟兩個不知痛哭過多少次,決定一年孝期住到祭田那邊守墓。
老夫人、大夫人又傷心又氣惱,都在床上躺了好些天,爬起來之後也很難有個好臉色。
入冬之後,家裡來過一個化緣的尼姑,一個被下人帶進來的道婆,離開前都要求拜見老夫人,老夫人就見了見。
應該就是在那之後,老夫人開始頻頻去庵堂寺廟,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來。
臨近臘月,靜一師太被請到了家裡講經。轉過年來,成了常客,等到行浩摔破頭那次,恨不得住在裴家。
——這是很多人都有些印象的,二夫人想起的是無意中撞見的事。
一次她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