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畢恭畢敬地行禮朝賀。
裴行昭在御座下手的位置落座,命眾人平身,又對幾十名言官道:“先前在清涼殿說過的話,再與諸位朝臣說說。”
眾言官稱是,迅速推選出兩個表率,兩人一唱一和情緒激昂地複述了一遍。
英國公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垂眸看著腳下,聲色不動。
張閣老、宋閣老、裴顯和一眾武官聽著,鼻子都要氣歪了。
待得二人說完,裴顯實在是忍不住了,即刻出列,高聲斥責:“分明是欲加之罪!”
眾言官立刻七嘴八舌地駁斥。
裴顯成了被圍攻的人,罵大街的心都有了,卻也知道回嘴是最不明智的,冷哼一聲,拂袖別轉臉,不予理會。
武官們看得想揍人了,但都很有默契地望向禁軍統領顏學開。
顏學開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繼續觀望。小太后不可能是要人們在朝堂之上打嘴仗,那麼,言官蓄意鬧事,武官便該有涵養地保持沉默。
武官們也便隨著他的意思行事,忍著氣往下觀望。
“好了。”裴行昭出聲阻止,笑微微地睨著眾言官,“裴大人是哀家的二叔,只懂得悶頭做實事,想找他的過失還真難。你們話趕話的把他數落的體無完膚,哀家便是想公允行事也難了,誰還沒個護短兒的心思?”
那些人這才噤聲。
裴顯心裡甜絲絲的,侄女是頭一回明打明地給自己體面。
這時候,方誠濡慢騰騰地進殿來,行禮時顯得很是吃力。
裴行昭沒讓他平身,道:“方御史捱了一巴掌,好幾天說暈就暈,還是一暈就是一天半天的,也不知英國公到底是怎樣的身手。哀家真是頗感興趣,都想請教他一番了。這往後要是誰惹得哀家膈應,哀家就命人來英國公這一手,讓他再別想硬硬朗朗地度日。”
這是什麼意思?說他再不能硬硬朗朗的了,那不就是不能再照常為官了?方誠濡忙道:“臣是有些不妥,但是大夫說是心火所至,調理些日子便好了。”
“是麼?”裴行昭瞧著他,“你可別等會兒又暈過去。哀家也不是一點兒醫理都不通,動輒暈倒的毛病若是總犯,大抵就是腦袋或是心脈哪兒不妥了,情形不容小覷,別說為官了,每日躺床上能活多久都未可知。不過真暈過去也無妨,哀家已經傳了幾位太醫過來候命,尤其吩咐他們備好了銀針。”
“……”方誠濡很鬱悶:怎麼一味揪著他的病說事兒?而且言辭還都有陰陽怪氣之嫌?他稍稍偏頭,示意同僚說正事。陣仗鬧大了,又已鬧到滿朝皆知的份兒上,他不讓英國公吃大虧,日後在言官裡也不用混了。
裴行昭卻留意著他的舉動,先一步道:“諸位言官別心急,哀家都召集朝臣進宮了,便是要當眾給你們一個說法。但給說法之前,你們也總要容哀家把不明之事查問清楚吧?要是隻讓哀家順著你們的心思行事,那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哀家給皇上寫封信,請他命你們主持大局便是了。”
扣帽子,又扣帽子!她和她的皇帝大兒子都是這個毛病!
上回皇帝說要微服出巡,半數朝臣反對,皇帝搬出了先帝,搬出瞭望君出碑石相關的諸多帝王典故,且給朝臣一通扣帽子,直到把人壓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保不齊就是小太后教他的法子。
言官都在這麼想著,當下卻是都不敢吱聲了。
裴行昭道:“方御史,哀家是略通醫理,你卻似乎一竅不通。
“你挨的那一巴掌或許比較重,落下了點兒什麼毛病,但再嚴重,昏迷一陣也會自己醒來。更何況,你身邊不是沒人照看,難道你方家的人都缺心眼兒麼?不知道人暈過去掐人中、潑冷水就行?
“你又知不知道,人昏迷之後,若是一半日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