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面前,笑道:“有件事過幾日就傳開了,哀家不妨提前知會你一聲。馬伯遠將你父親罷職了,讓他回了祖籍,此生再不續用。”
“是麼?”王婕妤眼中閃過喜悅之色,“這樣也好,他看重子嗣、產業,做官也就那樣吧,不如讓賢者取而代之。”
裴行昭失笑,“你不為此傷神就好,本就不需要。朝廷記著原東家的好,她目前正在北直隸幫襯馬伯遠,又是一件功勞,單憑她,誰就不會看低你。只是哪裡都有眼皮子淺的,說些風涼話,你不要當回事,被氣著了,就把人拎到哀家這兒來。”
王婕妤行禮謝恩,“嬪妾多謝太后娘娘。上次與家母小聚,都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恩德,嬪妾真是無以為報。”
“在宮裡好好兒的,讓令堂心安,便夠了。”裴行昭笑道,“你抄寫的經書,哀家等會兒派人送到寶華殿。平日裡倒是不用多看這些,與投緣的嬪妃多走動,有什麼喜好只管撿起來,大可以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謹遵太后娘娘教誨。”又說了幾句話,王婕妤起身道辭,回到自己宮裡,宋賢妃過來了,要結伴去給皇后請安。
王婕妤說了去壽康宮的原委。
宋賢妃笑道:“太后娘娘對我們是極好的。”
王婕妤逸出了由衷的笑靨,“要不然,真是熬不出頭了。”
“誰說不是呢。”宋賢妃頗有同感。說起來,兩女子也算是同病相憐。
王婕妤問道:“令尊令堂怎樣?還好麼?”
“好著呢。”宋賢妃想到上次與雙親小聚了半日,也不由綻出歡顏,“大伯父以前不好與我來往,但每年會派人貼補我幾次銀錢,說怕我太倔被罰例銀,近來則是大大方方地給我報信了,我與爹孃的書信,都是他幫忙來回傳。
“家父身邊得力的錢糧師爺,是大伯父舉薦的,果然是個踏實又精明的,到了任上,凡事還算順遂。
“家母也明顯開朗了不少,在信中就看得出,與家父的上峰下屬的女眷來來往往的,見聞頗多。說起來,她以前從沒出過遠門。”
王婕妤想了想,笑道:“宋閣老這個人,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宋賢妃也笑,“細琢磨的話,我大伯父在誰跟前兒都不是好人,行事都有著他自己的小九九,可你要扯出他明面上的過錯,還真難。時過境遷之後,像我這樣的,反而會記起他一些好處。”
“那你二伯父、二伯母回來之後,就窩在家裡了?”
“自然。”宋賢妃壓低了聲音,“我那個祖母明顯是被太后娘娘敲打過了,哪裡敢擰著來,她將太后娘娘的意思跟二房一說,我大伯父再壓著,他們還能怎樣?只好在家憋屈著了。”
“那也是自找的。”王婕妤是外人,說話便不需有顧忌,“你二伯父也是嫡子,卻是一點兒胸襟氣度也無,難不成以前從不知道手足被自己的親孃打壓到了什麼地步?家和才能萬事興,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都不曉得,合該下半輩子在家裡蹲著。”
宋賢妃笑出來,“我聽著是真解氣,心裡好受多啦。”
王婕妤笑著攜了她的手臂,與她一起緩步去往坤寧宮。
裴顯這一次請假的時間不短,張羅三夫人的喪事是一樁,安置元家人是另一樁。
在這期間,二夫人的孃家人恰好送行川、宜室回家來,半路上便得到訊息,過來後循例帶著祭品弔唁,行川、宜室陪著宜家為三嬸守靈。
二夫人留孃家人在裴府客居了幾日,好生團聚了一番,便將親人安置到了自己陪嫁的宅子,要他們在京城常住一段時間。
如今不比以前邊界總是兵荒馬亂的年月,大可以在京城看看有沒有適合的生意,遷居到京城也不是不可以。她孃家那邊也是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