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大概是,入室性騷擾未遂。
「那是意外,你知道的。」方清漪說。
「嗯,我知道了,所以別提那晚的事了。」他沒做造型,額間黑髮垂下來,平素清冷孤傲的模樣褪了三分,難得有種溫馴的感覺。
像只小狗。
惹人憐愛的小狗。
方清漪抿唇,「不打算和我避嫌了?」
容屹反問:「你呢?」
方清漪思維縝密:「涉及公事,還是要避嫌的。你現在是霍氏集團的容總,又是臺裡最大的贊助商,被臺里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難免遭人嘴碎。我討厭子虛烏有的流言。」頓了頓,她語調閒適地補充,「私底下……我覺得我們還是朋友,你覺得呢?」
「不是。」容屹出乎意料地否認。
方清漪略怔忡。
容屹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無悲無喜地與她撇清幹係,「方清漪,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我從沒想過和你做朋友。
做交託生死的戀人也好,做殺人放火的共犯也罷。
我們必須得是世界上最牢不可分的關係。
亦或者,
我為你赴湯蹈火,獻祭我的心,我的吻,我的身體。
獻祭我的靈魂,祭奠你。
-
不歡而散。
晚宴上,不得不再次遇見。
十來張酒桌的宴會廳,容屹遠在主桌,方清漪等媒體記者被安排在角落位置用餐。
王家俊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上菜後安心用餐,吃得停不下來:「真好吃,七星級酒店的餐品確實非同凡響。」
同桌的都是媒體人,簡短交換了聯絡方式後,都埋頭猛幹。
方清漪有些口渴,找服務員要了瓶水,等了半天沒等到,於是自行起身,打算和經理溝通。
走到宴客廳出口,碰到了容屹。
他被一堆人攔住,人群裡,有人遞了根煙給他。
常見的,男人與男人之間交際方式,以一根煙拉開聊天的帷幕。
恰好方清漪找到了經理,注意力轉移,卻依稀能聽到身後人堆裡,那道極為冷淡的聲線,「抱歉,家裡管得嚴。」
宴會廳裡放著輕音樂,,歡快的音樂聲,襯得那道冷淡的聲音,似乎沾染了幾分愉悅。
應該是錯覺。
就像他說的話,也不對。
以前的容屹,容家只管給他錢,一張又一張無限額的卡,彷彿給了足夠多的錢,就能抵消只生不養的愧疚感。
後來……
後來容屹一手將容家趕出南城,他哪兒還有家人?
家裡管得嚴。
他家裡除了他以外,還有誰?
人堆裡迸發出細碎的片段,讓方清漪意識到,自己思維淺薄。
「哪兒是家裡管得嚴,是女朋友管得嚴吧。」
「想不到容總是個妻管嚴。」
「什麼妻管嚴,那叫尊重女朋友。」
「對對對,尊重,尊重……」
「……」
「……」
經理遞了一瓶水給方清漪,方清漪輕聲道謝著接過,轉身進了宴會廳裡面。
身後的議論聲漸行漸遠,她當然不會發現,也無法發現他藏在人聲鼎沸裡望向她的目光,區別於對待所有人的隱晦,灼熱又直白。
-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混亂又潮濕。
光線並不明朗的地下室裡,方清漪跌落在容屹的懷中。
他的臉藏在暗處,神情是剋制的隱忍,頸間的動脈血管迸發,紊亂的呼吸聲拍打在方清漪的臉畔、唇角,激的她臉上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