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不到一百,府庫存量不到一萬石,袁譚來奪取北海孔融倒也淡定,坐在城頭案几上讀書談笑風生安撫人心。光鎮定沒蛋用,實力差距明擺著,一頓亂箭打沒了守軍,還是那句話沒轍只能逃跑。
孔融氣的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你咋不講我義救張儉,李膺讚譽有加,楊賜舉薦出身,奪謁投劾這些光輝事蹟?轉念感嘆對方有所依仗,哆哆嗦嗦讓出空間,低下頭不言不語。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說低頭就低頭,反正也習慣了屬於是輕車熟路。
程昱冷哼一聲抽出早前擬好的聖旨:“請國家用璽。”
東漢正式場合稱呼皇帝為國家,比如提起玉璽不能連用陛下要說國家,稱國家用璽,普通時候可以稱陛下,典禮時要喊萬歲。
“璽在中宮。”皇帝開口搪塞,使眼色招呼中黃門去告訴伏皇后儘量拖延時間。
“不勞陛下。”程昱開口阻止,身後中宮宦官託著玉璽上前。
“你等放肆!謁者,謁者記錄諸賊忤逆!”中黃門連喊數聲才想起劉琰在廁所,能用御廁自然是聖眷恩澤有面子,可劉琰見不得光不敢出來。
程昱頓了下似乎有所忌憚,掃視一圈沒見有謁者淡然一笑,走上前雙眼直視皇帝:“請國家用璽。”
直視屬於大不敬,不要說直視皇帝,下屬直視上官也算冒犯,所謂低眉順眼才是禮貌,上官若是計較丟官事小,名聲也得臭大街。
皇帝環視左右,宦官噤若寒蟬,孔融縮頭後退,身邊沒有一個人出頭斥責程昱,一股慘意襲來,失落伴隨無助連連後退。悔不當初怎麼失了心來許昌,洛陽再艱難困苦也是自家地盤,就是餓死也比做傀儡任人欺辱強。
程昱步步緊逼聲音越來越大,皇帝步步後退僅靠廁所邊牆再也無處可躲,程昱扭頭對中宮宦官使個眼色,宦官會意拿起玉璽按在詔書上。
一聲嬌呵便桶凌空扣下,程昱整個腦袋罩在便桶裡,晃了晃又被飛來一腳蹬倒,劉琰衝過去還要再打,典軍甲士反應過來一人一條臂膀架住,反手狠狠一扭摁倒在地。
這一腳踢得並不重,程昱甩開便桶大口喘氣,摸著滿身汙穢讓他近乎瘋狂,閉著眼睛亂喊拿水來,要不是甲士沒帶武器一定親手砍了這個傢伙。
劉琰被制住嘴上不依不饒:“雷霆雨露具是天恩,你還不謝恩亂喊個球!”
中黃門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大喊一聲跪,孔融來了精神第一個跪地大聲謝恩。
程昱嘴裡一股子鹹味裹著濃重騷氣,至於跪是不可能跪的,現在沒那心情,只想趕緊離開去痛快洗個澡,至於那個傢伙以後必須收拾,狠狠收拾。
程昱只是拱手便跑了,大殿內重回安靜,詔書用過玉璽馬上就會公佈,皇帝出迎板上釘釘無法更改。
几案只剩下翻到的玉璽,露出下面一行小篆:大漢八徵之寶。傳國玉璽被袁術竊奪,現在這個是一件複製品,所謂八徵指《尚書》記載國家八件大事,一曰食,二貨,三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司寇,七曰賓,八為師。分別指糧食,商貿,祭祀,百姓,教育,治安,外交和軍事。
真是莫大諷刺,不要講八徵皇帝連皇宮都出不去,能信任的人除了中黃門等及格小太監還有誰?都是為了自家顯赫,沒人在意皇室尊嚴。扭臉看到劉琰,剛才景象歷歷在目,還不如一個女人果決簡直羞愧難當。
皇帝瞪著傳國玉璽慘笑開口:“敷政悠悠百祿是遒,姑母,姑母你看,這還悠悠個球啊!”
“陛下!”孔融稽首叩拜聲音洪亮與方才判若兩人:“請撤女官!”
剛才一番衝突,孔融總算明白過味兒,大機率是陰差陽錯出了個女官,為了面子好看才養在宮裡,其實是就近看管起來,跟好色搭不上半點關係,皇帝想把劉琰弄出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