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踱步,本來這種小事兒他是不管的,一個女人死不死無所謂,不怕寒了部下的心,沒人在乎一個女人哪怕她斬殺了敵酋,糾結猶豫僅僅是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可要是管吧,對於如何掌握分一時也沒個計較,旁邊的文書湊上前小聲說道:“規矩不能壞了。”
沒等他繼續說,秦邵不耐煩擺手:“我知道,我知道。”
文書低頭自言自語:“每天都會死人,在後營她活不過半年。”
文書的話是有道理的,後營的女人如果懷孕就會被賣掉,不過這個年頭賣出去不容易,與其大著肚子吃乾飯,通常辦法是找個地方處理掉。
“活著受罪不如早死早回鄉,您這不是無情而是仁慈。”文書補充道。
“你說她能回哪裡去?”
文士沉默,就怕問起這個,不管多壞心裡總有那麼一丁點兒善良,漢人死後靈魂都去泰山腳下的蒿里,胡人肯定不讓進門,家鄉太遠魂歸故里估計夠嗆。
秦邵摸摸腦袋點頭算是認可了,他決定絞刑處死這樣比較合適:“鞭子輕點抽,嗯,給他吃頓肉。”他的猶疑在文書看來似乎還有別的含意,上前半步堆滿諂媚:“多活一陣未嘗不可,您最近壓力太大了。”
“哦?”秦邵反應過來咧嘴笑罵:“就你主意多。”
第一次吃頓飽飯,稀粥麥餅還有一點肉,身畔如雷般鼾聲意味著能活下去,一絲絲希望都能將人從決絕中拉回現實,能活著沒人想死,可半夜突如其來的麻煩又讓人如墜冰窟。
秦邵醒過來舒舒服服抻個懶腰,回想昨晚可以用驚奇來形容,能把平常事玩出花樣來簡直閨中至寶。覺察到懷中寶物瑟瑟發抖,鼻子嗅嗅發覺不對,常年戰場上混跡對於鮮血異常敏感。扯開破被一眼見到果然如此,憤怒怨恨不能自已,拽起女人頭髮扔出去:“胡人就是狗,賤貨,來人拖出去處死!立即!”
處死前要用鞭子抽打後背,所以綁繩已經解開只有頭髮還束在鐵環上。抽完也懶得再綁,畢竟還有人守著也不怕一個女人能鬧出什麼事兒。對於將死女人總會心生憐憫,只是做樣子抽的並不重,背後火辣辣的痛感沒有維持多久。阿碩晃了晃肩膀感覺自如多了,感嘆還是年輕抗折騰,就這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百無聊賴地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文士帶人走過來站了半響還是開口:“你可真倒黴,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我想吃肉。”
“沒有。”
“我想洗澡。”
“不行。”
“那我沒要求了。”
文士嘴角一咧然後用手指對著自己的笑臉比劃,見阿碩沒理睬冷哼一聲揮手,後面一個人抽出一根布條走上前:“莫亂動,一下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