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滿:“你咋不幹活兒?”
禰衡兩手一攤:“幹啥?我啥都不會,要不您指使在下看能幹些啥?”
“你敢懟我!”劉琰一拍桌面:“我要知道幹啥還要你?!這許多卷宗咱不能閒著吧,現在咋辦你倒出個主意啊!”
禰衡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有楊德祖呢,他啥都會。”
劉琰抬手剛想繼續拍桌子,門口傳來散碎腳步聲,禰衡頓時眼神一亮:“他回來了。”
兩名侍從推開房門,一群椽吏圍攏當中公子,官衣玉帶方履赤幘一絲不亂,腰間銅印黃綬半塵不沾,劍眉星目三縷短髯正站在門口訓話。聽著是在安排各項工作,一會兒接過卷軸筆下不停,一會兒斥責計算有誤重新來過。
須臾之間椽吏各自唱喏散去,公子翩翩走入見到劉琰躬身施禮:“黃閣少史楊修德祖見過劉主事。”
“你認得我?”
“入得幕府坐於主位,正平在側安然悠哉,不是主官還能是誰?”
劉琰哦了聲,別的官員在這禰衡不會這麼放肆,從這一條也能判斷出來,只是更明顯的楊修沒說大家心知肚明罷了。
楊修見過禮坐在自己位置上,咳嗽兩聲好像傳達某種意思,接著拿出印章兀自鐫刻起來,禰衡乾脆躺在地上打起盹。
把劉琰看糊塗了,思索半天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詢問:“本黃閣初來乍到還不熟悉,咱們不得乾點兒啥嗎?”
楊修將眼前這一筆雕刻完,吹淨浮碎覺得滿意才放下印章:“散值前批覆公文,未能及時批覆來日再辦即可。”說完好似想到什麼補充道:“其實不必批覆,我倆都有人代簽。”
劉琰乾咳一聲:“我是說工作,我黃閣主薄白日視事。”
達到一定等級的官員工作泛稱班值,劉琰這個級別上班叫上值,工作稱為視事或值事,下班叫做散值,到了趙溫那個層級才能稱上班,當班和散班。
“方才已經安排停當,當日事當日畢不會耽誤。”楊修眼中透露出酸楚,是站在頂峰孤獨寂寞無人相和的無奈。
“你都做完了呀?”劉琰實在接受不了,大家都第一天上班,我跟傻子一樣滿眼一抹黑,你這跟我說早上一個時辰就把事都做完了!
楊修拿起印章繼續雕刻,說話也漫不經心:“比學業簡單,就是計算有些麻煩,好在數值都不算大,心算也應付得來。”
劉琰隨手拿起一份賦稅預估表,手指頭在數字上一個一個點,查到一半眼睛就花了。卷軸一甩半倚在身後小山一樣的卷宗上,長長嘆口氣,你方才說什麼?這個數值不算大?暗道一句人比人真能氣死人。
“我說咱們都是新人,別出什麼岔子。”劉琰懶洋洋躺著沒來由說出一句,話音未落那邊楊修將印章往几案上一拍,啪一聲響過劉琰緊忙直起身訕笑解釋:“我是說別有什麼臨時冒出來的活計。”
楊修重新拿起印章繼續認真雕刻:“經我手就沒有岔子。”
言之鑿鑿又泰然自若,剛才那些椽吏敬佩的眼神不像是作假,在確定對方沒吹牛之前,劉琰不願意得罪這個大能人,只能心裡腹誹,等出事兒看我不笑話死他。許久沒見人來呈報錯漏,時間過的飛快,迷迷糊糊打上幾個盹兒,轉眼就到了中午。
放飯時間一到膳館內敲打木牌,連串聲中四輛推車冒著騰騰熱氣來到院子中央,僕役提著食盒來往穿梭給各曹主副官送飯,低階椽吏和募職需要自己來取食物。等了半天,取飯的人群散得只剩零星幾個也沒見給黃閣送飯,劉琰還在納悶兒,門外楊家僕人提著一大一小兩副食盒進來放到楊修面前。
大食盒裡四葷四素熱騰騰肉菜俱全,小食盒裡兩碗粟米飯兩份清湯乾溼全有,楊修做了個請的動作和禰衡端起飯就吃。
劉琰眼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