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一重山是一重關,一道河出一道險,許縣坐落於黃淮平原西側,居黃淮兩河南北之間,夾武當大別東西兩山之中,坐擁土田沃珩人民殷阜之地。天下腹心四戰形勝周遭通途,以豫州為根本兗州為羽翼,遠離河北袁紹威脅,東向對徐州成包夾之勢,西可虎視司隸南可進取南陽。
此時曹操正在侵攻南陽張繡,許縣政務由尚書令荀彧主持,進入許縣館驛歇下,第二天太常寺先來人點驗《漢官儀》《風俗通》等書,一是檢視全書紙張、裝訂等質量及時發現丟失損壞;二是查驗是否存在違禁詞語和典故使用不當。
過程相當仔細,一群博士用了整整五天才結束,之後送往太常寺謄抄若干份,分別留檔蘭臺、太學傳閱、收錄少府。等太常寺工作完成才輪到皇帝大臣觀看,覺得滿意會傳召當面鼓勵一番就算完成。
整個過程需要一個月,不曾想中途出了岔子,可能是裝運中不慎導致部分章節弄混。進獻朝廷不允許出岔子,這種事誰都不敢馬虎,劉琬只能在場陪同重新查驗裝訂離開不得。
全部隨從也被安排到館驛,典驗完畢之前不可以離開,劉琰還想矇混過關,結果人家隨行官員直接給簽上“魯國宗室冀州千人劉琰劉威碩”。好在世道亂沒人去調查,劉琬說是冀州千人曲侯大家也就當真了。
曲侯在冀州還算個人物,到了天子腳下連臣都談不上,在館驛中形同軟禁不可以隨意出門閒逛。劉琰倒也不在乎,有吃有喝就行,只是睡慣了家裡軟墊,這裡地鋪邦邦硬硬睡得渾身痠疼。
吃過晚飯翹著二郎腿想著泰山環,嘴角浮笑兩手在半空亂摸,冷不防門被推開,劉琬帶著一個年輕人一起進來。
劉琬神情頗顯無奈:“這位是常侍謁者金禕金德偉,威碩,他有天大的好訊息。”
支支吾吾半天才講明白,奉章有功依照規矩皇帝要當面鼓勵,有司查驗發現還有個冀州千人,有名有姓還是宗室,人家好心給承報上去。由於地位不夠面聖,尚書檯出了行文給了虎賁節從出身,趙溫以司徒身份舉薦授了外臺謁屬郎,等劉琬發覺再想阻止已然來不及。
“您是冀州千人?”金禕沒有對藍眼睛有任何驚奇。
“你大老遠進獻《漢官儀》太常寺那邊很滿意,本來呢面見聖上十拿九穩。”劉琬搶著接話:“奈何你感風寒惡症,實在是福薄命舛。”
“你才福薄命舛!”劉琰冷哼一聲,嘴雖硬氣還是低頭假裝乾咳兩聲。
“行,我可以說有病,尚書檯那關又怎麼過?真有病也沒用,醫曹一眼就能看出來。”金禕識破小把戲白了眼劉琬。
“趙尚書視察河工一時半刻回不來。”劉琬費力地挪著肥胖的身體緊緊貼著劉琰身側:“就說病兩天死了,咱們拉出去先安排到你家躲一躲,一定要幫我不然此後見不到為兄你不傷心嗎?”說著餘光瞄向金禕還用袖子擦拭眼角。
“依來時商量或可幫忙,可你看看外面已經有人來盯守,在說館驛死人能輕易就拉出去?”金禕話語擲地有聲,狠狠瞪了眼劉琬拱手告辭:“你牛皮吹破了卻要我家但干係,在下只給陛下回話其他事有心無力。”
許縣又不是哪一家說了算,冀州千人目標這麼大其他人肯定來盯著,而且館驛屬於官方肯定要先驗明死因,詐死根本混不出去。
“兄弟!”劉琬眼泛淚光上前死死抓住金禕:“你若只顧回話,他日趙司徒發現我便是罪上加罪必死無疑。”說的急了怒視劉琰:“都怪你老實住著籤什麼押!”
“怪她做什麼,不簽押能給飯吃嗎?不籤曲侯籤你外室?”金禕壓低聲音說完開啟門看了眼屋外:“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說是軍將,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是他外室,在幽州打過仗騎射也不差。”劉琰大概猜到事情原委,應該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