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為重,所有人皆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連言語交流都不敢輕易為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當場被人識破什麼。只見一道道精美的菜餚如同走馬燈一般,源源不斷地端上桌來,淺嘗幾口又迅速被撤走,接著再換上新的菜品,迴圈往復令人眼花繚亂。
對於眼前熟悉的菜品,劉琰這次表現得要淡定得多,再也不會表現出驚奇神情,畢竟之前在冀州也曾品嚐過類似的佳餚,雖說品類不完全相同,但也是相差無幾。遠處的皇帝偶然間瞥見劉琰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臉上不禁流露出欣喜之色。
沉浸在這盛大的宴會之中,竟沒有察覺到白晝已漸漸遠去,天色逐漸變得昏暗起來,盛宴迎來了它的尾聲。就在眾人紛紛起身準備離去之時,一個意外發生了——劉琰然被皇帝單獨留了下來。皇帝以其乃宗室近親為由單獨留下,似乎還有要事相商。
皇帝微微抬頭,目光掃視中黃門:“幽州劉威闊之弟?”
“確是出身漢昌,幼年過繼魯國。”中黃門照本宣科出口解釋。
皇帝點頭看向劉琰:“汶陽侯常語朕,言卿錘大如鬥。”
劉琰身子一震,知道是在詢問自己:“是,嗯,其實大小若一拳而已。”
距離太遠皇帝沒有聽清,抬手隨意一揮:“卿近前答話。”
劉琰跪地匍匐前行幾步停下,頭始終埋的很低屏息靜氣等待問對。
皇帝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跪在遠處的劉琰:“汶陽侯常語朕,言卿臨戰必當前。”
“是,嗯,臣也是戰戰兢兢。”
皇帝還是聽不真切:“卿近前。”
劉琰再次匍匐到距離皇帝幾步遠,頭幾乎貼著地面。
“汶陽侯常語朕,卿食嬰飲血欺老辱婦。”皇帝說完捂嘴輕笑顯然不信:“趙司徒常語朕,人臣當以忠義貞節為志,其何謂卿解之。”
苦沒白吃書不白讀,劉琰知曉好幾個答案,緩了好一會兒,聲音還是有些顫抖:“焚竹節存,玉碎皓在。青山忠骨,身死名垂。”
皇帝走到跟前蹲下拉起劉琰的手,這個動作使劉琰身子一顫,皇帝看到地上溼乎乎的手印笑著說道:“抬起頭來。”
一股濃烈麝香味瀰漫,皇帝再說話口氣嚴厲許多:“抬起頭來。”
答案雖然不對題,可調起的很高,起碼聽起來會很順耳。不知道皇帝怒從何來,劉琰渾身冒汗不住顫抖,嗓子眼發啞不敢抬頭也不敢開口出聲。
下顎被手指輕輕勾起,四目相對皇帝震驚之餘猛退兩步盡力平復著呼吸,面前根本不像男人,也不可能是女人,從濃烈麝香味聯想到龍陽兩字皇帝心中一陣惡寒。
想著一定要查清楚,真是那般齷齪必須及時處理免得貽笑大方,至於劉琰嘛,查清楚前有必要軟禁一段時間。現在再也不願意看到對方,抬眼看向中黃門,中黃門會意引領劉琰下殿堂出去。
劉琰亦步亦趨跟隨中黃門出了大殿,沒等放鬆喘口氣,殿裡走出一個小太監,幾步趕上劉琰傳下口諭若離館驛半步必定問責到底。
所謂查清楚第一步就是驗明身份背景,通常皇帝不理這種小事兒,不過今天一定要宗正劉艾親自跑一趟宗正寺,拿來文件當面看個清楚。
偏殿裡只剩皇帝和宗正劉艾兩人,劉艾拿著族譜的拓本看了半天,劉協有些不耐煩:“如何吞吞吐吐?”
不明講就是有問題,皇帝明知故問,劉艾也不敢隱瞞,抿下嘴小聲開口:“並沒有中山簡王一脈過繼魯國的記錄,於梁國倒是有個出身年齡相仿,只是。。。。。。”說到這劉艾只是張嘴卻說不出聲了。
話講一半停下是什麼道理?皇帝顯然很急迫:“卿?”
聽皇帝催促,劉艾咬著牙說道:“大漢中山簡王四世孫漢昌劉僧字安增,妻繁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