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找一圈兒?還有接應時間呢,究竟是白天還是夜間,也沒說幾點鐘啊?踉蹌的回到家,忽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幾步衝進屋裡翻箱倒櫃找出一面鏡子,抹去表面汙濁不覺呆住。
扭頭看向牆上一副字跡:“青絲螺蠆立蝤蠐,俏靨碧波皓瓠犀。素粉凝脂含玉骨,梨花流彩淡檀朱。”
怎麼是個捲髮梨花藍眼睛?這人不人鬼不鬼難看死了,悲傷襲來眼淚撲簌簌滾落,心有不甘推遠銅鏡反覆確認。
緩緩放下銅鏡牆上字跡露出“心動影不動外移內輕轉,細看略朦朧定睛非夢中。碧玉及二八碩頎白玉華,輕雲遮閉月俏麗粉紅花。”
剛剛緩解的情緒又一次激動起來,淚水汩汩而出渾身抽動不止,好半響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鴨兒站在門口怯生生念道:“鴨兒餓了,鴨兒要吃肉!”
聽到肉字心中猛然想起了什麼,心裡又怕又期待,還是活下去更緊要,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在多想直接問道:“肉在哪裡?帶我去看。”
抽了自己兩巴掌,臉上火辣辣疼痛證明沒有做夢,低頭朝小孩兒問到:“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阿呆。”鴨兒對於大人這個行為很詫異。
“不許胡鬧。”想著換個方式詢問,乾脆對鴨兒說是要考一考她,小孩兒果然天真告訴咱倆一樣姓劉我叫鴨兒你叫阿碩,母親死後父親用很多黃金作聘禮,從中山親戚家娶回來的。
“劉阿碩。”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覺得很土氣,不過這名字就是個稱呼,這麼一想也就無所謂了。
肉藏在一口不大的破箱子裡,箱子沒了蓋用破布草草遮住裡面,這根本談不上藏頂多就是存放。等開啟一看心徹底涼了,一顆小孩子的頭:沒了一隻耳朵,雙眼因脫水乾癟只剩下深深的眼窩,細細一圈嘴唇皺皺巴巴,兩顆泛黑的乳牙留在萎縮的牙床上,頭皮少了半片,隱約能見到頭蓋骨有凹陷。
頭顱的旁邊放著半個切割下來的臀部,表面乾癟發黑,肌肉收縮到一起露出半截股骨,股骨頭上連著一些皮肉,抽縮成拇指大滴裡噹啷亂晃。
鴨兒指著少了耳朵的頭顱:“現在咬不動了,你去煮。”
阿碩仔細地翻看著頭顱,從傷口上看耳朵很早之前被生生扯下,轉頭看著鴨兒心中五味雜陳:“陪你玩的是他嗎。”
“是弟弟。”
聽到鴨兒的話沒來由的一股火氣上頭,瞪著眼睛就想打,可鴨兒接下來的話卻讓抬起的手怎麼也打不下去。“你就這樣,就這樣。”
鴨兒揮舞著小拳頭模仿砸下去的動作:“牧子都嚇哭了,你死了才敢回來。”
原來是這樣,盯著頭蓋骨上的凹陷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張口:“這個肉不能吃的,會生病。”看著鴨兒失望的眼神,強打精神問道:“知道牧子在哪兒嗎?咱們找他去。”
“我不要吃土。”
“不吃土,吃蘑菇,好吃的蘑菇。”
連哄帶騙的鴨兒才肯領著走到一處米店,推門進去是一間大廳,想是米店的營業處,已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窗戶外側的木板沒有全部開啟,使得屋內採光不太好,木質櫃檯只剩下一個底框,整個營業用的大廳空空蕩蕩。地上散落著木頭上面有燒過的黑印,幾顆長釘露外面,四五個乾瘦的男人或坐或躺圍成一圈在烤火,火苗很弱星星點點幾處微光,火堆裡有一些灰色的土塊兒。
“請問,牧子在哪裡?”聽到詢問一個滿臉鬍子的乾瘦男人扭頭看向闖入者,當看到鴨兒時眼中一滯,先是驚恐而後轉為悲傷。
他扭回頭不再理會門口的兩人,像是在抽泣一般肩膀微微顫動。無奈只能領著鴨兒邁步進去自己找,小心地躲避著地上散亂的垃圾,發現一個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木桌子,舉起鴨兒坐到上面小聲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