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塵轉過頭,閉著左眼,用水汽氤氳的右眼看他:“肥皂水不小心弄進眼睛裡了。”
景瑞淵腳步微頓:“沒用水衝?”
“衝過了,有點難受,緩一會兒。”柳塵感覺眼睛刺刺的,他不敢對著衝,就是捧了點水稍微洗了一下,“有一點墨水在眼皮上,不太好洗。”
景瑞淵薄唇繃成一條直線,跨步到他面前:“你……”
“能睜開了。”柳塵頻繁地眨了幾下眼睛,總算好受點,可剛剛閉的太用力,眼前景色陷入短暫的模糊,他也看不清眼皮上的墨水印。
正想將臉貼到鏡子前再看看,就被一道力拉住。
景瑞淵把人掰正,冷聲命令:“別動。”
柳塵“哦”一聲,真的睜著眼一動不動。
景瑞淵注意到,他左眼眼底通紅,被肥皂水刺激的浮出了不少紅血絲。
“閉上,不是在眼皮上嗎?”景瑞淵說著,打溼指腹,捻了些肥皂。
“嗯。”柳塵聽話地闔上眼。
略帶薄繭的指腹擦過眼皮,景瑞淵動作微頓,柳塵面板太嫩了,就像煮熟的雞蛋白,此時只是擦了一下,就變得微粉。
他繃著唇,稍微加重力道,來回揉了一會兒,確定乾淨了便退開。
追求完美的景瑞淵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左頰和唇角有一些殘留,順手幫他都擦了。
沾溼的毛巾覆上柳塵的臉,景瑞淵提醒:“眼睛閉緊了洗。”
“唔唔嗯……”柳塵含糊不清地答應。
徹底洗乾淨已經過六點了,外面天色漸暗,五十六層接待臺的員工幾分鐘前下班了。
柳塵摘下頭繩,寫了張感謝的便籤壓在一起還了回去。
坐上車,柳塵感覺臉搓多了還有點麻,一邊拿手指戳來戳去,一邊問:“我今天演的還行嗎?”
景瑞淵不確定他指的是協議的演還是試戲的演,腦中閃過下午發生的種種片段,點頭:“可以。”
“那就好,謝謝你幫我找陶安做經紀人,我之前就很欣賞他。”柳塵舒了口氣,有種多一個人認可的滿足感。
“你認識他?”
“對啊,我看……”柳塵差點說漏嘴是小說裡看的,“就、之前聽說過他拒絕投資方塞人差點做不了這行的事。”
“我覺得他雖然脾氣比較躁,但是個有本事有原則的人,跟這樣的人搭檔,對我來說是能往前走的好事。”
對於這樣的說法,景瑞淵沒否認。
他當初會選擇撈一把瀕臨破產的天際線傳媒,就是因為包括陶安在內的剩下的三個主力都是有本事的人。
“哦對了!”
柳塵摸到還被他放在口袋中的鋼筆,正往外掏,景瑞淵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景瑞淵瞬間沉下臉。
柳塵把要說的話咽回去,藉著微弱的光悄悄記下鋼筆的牌子。
“什麼事?”
景恆:“證領完了?”
“領過了。”
“咳咳咳……我聽說,你下午把柳塵那小子帶去公司了?”
景恆在恆越集團到處都是眼線,隨時有人向他彙報景瑞淵的一舉一動。只要在集團內,一出辦公室,去了哪兒見過誰,用不到半天就會傳到他耳朵裡。
車裡安靜,柳塵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側頭看向景瑞淵。
景瑞淵也瞥了他一眼:“對。”
“帶他去做什麼?”景恆明知故問。
景瑞淵完全不想奉陪。
電話那頭的景恆等了半天沒等到答覆,喘著粗氣,又說:“天際線傳媒那種小公司,你收購了做什麼?”
“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