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努力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試圖盡力平息過快的心跳。
景瑞淵卻追問:“沒有別的事?”
柳塵被他問的呼吸一滯,只好卸了勁,主動說:“有別的事,我在準備抹藥。”
“怎麼了?”一聽到“藥”這個字眼,景瑞淵面色變得凝重。
“今天拍戲的時候,被一個鐵皮藥箱不小心砸到手臂了,有塊淤青。”柳塵一邊將手機放低,一邊將左臂的淤青給他看。
那一大片淤青在雪白的小臂上顯得尤為突兀,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景瑞淵倏地憶起最初見到柳塵時這人就受了傷,脖子上一圈都泛紫,肚子上是一大片的淤青。
他冷下臉,語氣嚴肅:“為什麼不看醫生?劇組不是有隨行醫生嗎?”
柳塵身形一僵,景瑞淵已經很久沒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了,他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對方不高興了。
眼角垂下,只能小聲解釋:“因為那場戲對千蘭姐挺重要的,千蘭姐拍戲代入角色後,很容易受角色情緒影響。但當時拍的挺好,如果中途停下來,讓千蘭姐知道我受傷了,肯定拍不下去的,萬一她對這場戲產生陰影,就……就會有點麻煩。”
“我沒說就是怕她自責,上次拍衝突戲我抓傷了她手臂,都出血了,她也跟我說沒事。”
“千蘭姐和計書哥平時都很照顧我,而且他們是前輩,我是後輩,一點傷而已,我覺得沒必要那麼矯情。”
景瑞淵質問:“你覺得叫隨行醫生,劇組內遲早會傳開?”
“……差不多吧,而且我覺得真的不是很嚴重,擦過藥揉一揉就好了。”柳塵默默將手機鏡頭往上移,直到畫面中不再看得見淤青。
“那你為什麼眼睛紅了?”景瑞淵冰冷的視線凝在他通紅的眼角上,他甚至感覺柳塵眼中蒙著層水霧。
“我、好吧,確實有點疼。”柳塵不敢撒謊。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那當然也不會知道有人會心疼。”
“……什麼?”柳塵以為聽錯了,詫異地抬頭。
“在房間老老實實待著,不許亂碰也不許亂跑。”
景瑞淵沒重複上一句話,而是冷冰冰撂下這句,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 柳塵有點不知所措。
他總感覺,景瑞淵好像生氣了,但是為什麼?
柳塵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手機上又收到一條訊息,是陶安。
陶安哥:我要晚兩個小時到酒店, 你好好休息。
柳塵打字回了個“好”。
坐在辦公室的陶安看到回覆,再看看電腦桌面上的文件,很是納悶。
他本來還有半小時就到劇組下榻的酒店了,結果景瑞淵給他打了通電話, 臨時安排他迴天際線傳媒處理點事情,他只好又開車趕回來。
可是整理藝人名單這種事不是都已經交給平時除了挖掘藝人, 都沒什麼工作的楊楓華了嗎?怎麼突然讓他回來做?而且, 怎麼看這個表都是已經整理好的啊。
而在酒店中, 柳塵胳膊上噴的噴劑早已經乾透了, 因為沒揉開,變成了一層紅黃色的膜緊緊貼在肌膚上。
房門被敲響,柳塵愣了下, 不太確定地問:“哪位?”
“柳先生,您好,我是景先生的私人醫生,景先生說您受傷了, 託我過來看看。”
柳塵走到門口,沒把門上的鐵鏈扣放下,只是拉開一條門縫。
門口站著的是個身著長袖襯衫的中年男人, 手裡提著一個蠻大的藥箱, 他面容和善,從前胸口袋掏出自己的名片。
“您好, 我姓韓,三月份為您治療過,在景先生的家。”韓醫生說著,開啟手機介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