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倉庫最上方的橫向通風窗透著微弱的光,但今天沒有月亮,除了漆黑的夜空,什麼也看不到。
柳塵深吸一口氣,黴味入鼻,嗆得很難受。
他咳了咳,牽動額頭的傷口,一陣陣的疼起來。
等緩過這陣疼,他冷靜下來,大致推測現在應該還沒超過二十四小時,估計就是被綁架的當晚。
但他消失的也夠久了,景瑞淵恐怕要擔心死。
一想到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因為他失去理智,柳塵只覺得心疼,因為景瑞淵骨子裡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要是能想辦法掙脫,他說不定可以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思及此,柳塵不死心地又掙了兩下手,繩子果然捆得很緊,完全沒有變鬆的跡象。
嘆了口氣,柳塵四下看了一圈,突然發現那一堆鐵質廢品裡,有個東西有一瞬反光。
那是……戚裕當時塞給他的那把匕首。
“不是我說,我們瞞著景越把人綁出來,真的沒問題嗎?”倉庫旁的廢棄小樓中,馬萬頗有些擔心地問。
“不然你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嗎?”丁鎧一看了看手錶,發現手腕上的表不知何時在哪兒撞壞了,已經罷工。
他又從口袋掏出兩個手串,馬萬瞧見,問:“那黑咕隆咚的是什麼?看著也不怎麼值錢。”
“黑曜石,廟裡都有得賣,最多兩百,不值錢的東西。”丁鎧一將手串扔到一邊,拎起另一串鑽石手鍊,“這個倒是值錢,c家的獨家定製,二手至少能賣個三百萬。”
“這麼多!”馬萬眼睛一下子亮了。
丁鎧一把手鍊反過來又看了看,陡然發現刻在上面的字母:“草,怎麼刻了字母?刻了字母賣不了。”
對刻的字母丁鎧一不是沒聽說,c家給柳塵和景瑞淵獨家定製的,拿出去賣肯定有人買,但也會被警方立刻發現。到手的三百萬眼看著飛了,丁鎧一愈加暴躁,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透明的袋子,裡面裝著白色糖霜一樣的東西,與當時在車裡那包一模一樣。
馬萬伸出手:“分我一包。”
“自己去車裡拿。”丁鎧一理都沒理他,盡數到入口中,長出一口氣。
馬萬沒動,而是看了看時間,忍不住問:“你說越哥到底什麼時候來啊,約好的十點,這都十二點多了。”
“你覺得他來了,會帶我們一起逃嗎?”丁鎧一笑著問。
“……什麼意思?”馬萬心裡一咯噔。
“雖說他跟我們講,他爸幫他把出國的手續都辦好了,但他爸會幫我們一起操作?他嘴上說會想辦法帶我們一起出去,可你真的覺得他有那個本事麼?”丁鎧一吐出菸圈,繼續說,“港口那些貨還沒處理掉,毒-品灑進大海就不見了,但人不行,十幾個活人,他難道一個個推進大海里嗎?”
馬萬聽出了丁鎧一話裡的道理,破罐子破摔:“但是我們跟越哥約好了的,他要是不帶我們走,我們、我們就說是他逼我們這麼做的!”
“那他也可以說是我們逼他做的。”丁鎧一挑眉,“你還不明白麼?他現在還沒到,我跟你是一條船上的,他不一定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
“那現在怎麼辦?!”馬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輕易便被丁鎧一幾句話帶跑了。
丁鎧一說:“等景越來了看他態度,如果他有反水的跡象,我們就把港口的事捅出去,這樣就算警方要抓我們,我們也算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證據,起碼算戴罪立功,能減刑。”
他還不至於那麼傻,以前陪景越睡時,從對方那邊拷走了不少重要的東西,幾乎都是環洋娛樂的內幕,港口那些人的名單他也是有的。
“好好,那我就跟著你了,你可別把我賣了啊。”
“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