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離開,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又轉身回頭看向梁老將軍,道:“其實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心性未定也罷,已定也好,做家長的只能做些引導,或者努力溝通,但強行壓制,連婚姻這種要他們自己過一輩子的事都由您來說了算,肯定是行不通的。”
梁老將軍愣住,錯愕地看向她。
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肯說一句實誠的話。
林溪說完卻是轉身就出去了。
外面梁肇成果然在等她。
她出來,梁肇成先看她神色,見沒什麼氣憤不滿受委屈的神色才放心下來。
林溪看他這樣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溪知道梁老將軍願意跟她說這些,肯定不是純粹想找個人說話,讓人理解他的苦衷,更應該不是對她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兒媳婦有多滿意,只不過他大概是看出梁肇成很在意她,而他想修補跟兒子的關係,可在梁肇成那裡,那已經是修無可修,所以想從自己這裡曲線救國,讓自己幫忙慢慢緩解?
可是她才不。
他是主意那麼定的人,想要怎麼處理他的父子關係,自然有他的道理,她這種只看了冰山一角的人,怎麼會聽了幾句話就心生同情,去讓他原諒從小傷害和折磨他的人?
林溪出來兩個人下樓就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梁老將軍在樓下,秋嬸就道:“大哥,肇成這未免也太慣著他媳婦了,把個媳婦縱的簡直像個資本家大小姐一樣,這哪能成?”
因為是老家族裡人,秋嬸說是下人,其實一直都對梁老將軍“大哥”相稱,也像是半個家人似的相處。
梁老將軍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畢竟是革命家庭,最是反對階級,當年他在部隊,家裡完全顧不上,秋嬸能到他家裡幫忙,盡心盡力,他自然不會把她當下人,最多像是個下屬,但更多的是半個家人一樣。
可是那也不代表秋嬸能這麼妄議他兒子的媳婦,給他們臉色看。
在他面前都這樣,那背後呢?
還有,資本家大小姐,資本家大小姐,這簡直就是戳了他心裡藏得最深,也最痛的那塊。
……當年他的妻子,長子和次子的母親,才是真正的資本家大小姐,行事作派比林溪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裡來的基因……
梁老將軍看向秋嬸,眼神嚴厲。
秋嬸一對上他這樣的眼神,心裡就咯噔一聲。
梁老將軍從沒用過這樣的眼神對過家裡的下人,但秋嬸卻也見過,偶爾在他書房看到他打電話或跟跟下屬說話時見過,她只覺得心裡一陣惶恐,端著茶的手都抖了一下,“叮”一聲放到了桌上。
梁老將軍沒說話,秋嬸臉上的笑僵著,不自在地低下頭,忙拿著抹布抹了抹溢位來的茶水,掩飾尷尬般道:“唉,本來我不該說這話的,只是到底看著肇成長大,那孩子倔,又不聽勸,去了新安那邊做工,想來肯定不容易,可養這麼個媳婦,流水一樣的花錢,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
“夠了!”
梁老將軍聲音嚴厲冰涼,道,“肇成他賺的錢,那是他的錢,想給他媳婦花就給他媳婦花,還容不得外人說三道四!”
說完起身再沒看秋嬸一眼,轉身就往樓上去了。
那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怒氣衝衝的。
秋嬸驚呆了。
她怔怔地看著梁老將軍上樓,臉上身上的血都往頭上湧。
她不知道她就說了幾句大實話,怎麼就惹得梁老將軍生氣成這樣?
這麼多年,梁老將軍可從來沒跟她說過一句重話。
而且他說,“容不得外人說三道四”,秋嬸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又羞又臊。
她轉頭想去找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