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後面的彎彎繞來。
例如她剛進門,作為家裡保姆的秋嬸怎麼敢對她反覆語帶雙關的內涵為難,作為繼母繼妹的朱問萍母女怎麼就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用高傲甚至輕蔑的語氣總想踩低她?甚至容家,容參謀長的職銜還低過樑老將軍,他們家一個親戚怎麼都敢上樑家的門指著她弟弟的鼻子罵“瘋狗,惡毒,沒有家教”?
他們並不是看不起梁肇成。
他只要露出厲色,對他們掃一眼他們就立即噤聲了。
他們只是打心底看不上她而已。
還有滿大院的那些人看到她打量的眼神,顯然滿大院都有關於她的不怎麼好的傳聞。
還有關小山一個孩子,都能說出那種,讓小野聽一句,就直接把他踹翻到雪地裡的惡毒羞辱之詞。
這些,究其根底,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梁家這個一家之主的縱容甚至默許?
不管是什麼原因,或許是為了安撫容家,或許是心底對她跟他兒子兩人的這樁婚事到底還是不滿,所以縱容和默許了那些輕慢的發酵和膨脹,直至到今日。
梁老將軍聽到她這回答似是有些意外,隨即就笑了出來,但很快笑容也慢慢隱去了。
他慢慢道:“容家和肇成的事,都是以前的事。不知道肇成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他跟我相處的時間很少,他母親有了他沒多久,我就去了邊境,他母親身體不好,又有了他,不能跟我一起去,就留在了北城,所以從他出生到一直到他母親去世,我跟他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他母親去世後,我接了他去邊境,但我也沒有多少時間陪他,所以就跟他哥一樣,送去了部隊的寄宿學校。”
梁肇成跟梁恆毅不一樣的是,梁恆毅雖然從小也是在寄宿學校,但他從記事起就跟著父親在邊境,反而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因此也跟父親更為親厚,甚至在幼時未嘗不曾怨過,認為他母親太過嬌氣,不能吃苦不肯跟著父親隨軍。
而梁肇成,卻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對他父親十分牴觸甚至怨怒,而彼時他六七歲,雖然梁老將軍對他心懷愧疚,同時卻也對他身上被他媽養出來的一身臭毛病十分不滿,因此對他也十分嚴厲,這樣造成父子兩人的關係更是緊繃。
梁老將軍頓了頓,道,“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一直很有限,他對我怨懟不滿,而我也覺得他脾氣太差,不受管教。”
林溪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梁老將軍就擺了擺手,道,“我知道,當初他還只是個孩子,我這個父親缺席了那麼多年,連他母親死都沒能在他們身邊,接了他就是嚴厲的態度管教他,我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跟你解釋什麼,只是告訴你一些他過去的事,我想,以他的性格,怕是未必肯說的。”
“我跟容參謀長是故舊,是戰友,我們兩家在邊境就認識,長達二十年的關係,容華安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從小都對肇成有意,這十幾年來,是人的眼睛都能看見,兩家開玩笑,也一直都說要結親,這讓我過去甚至產生錯覺,如果肇成不娶她,就是不負責任,兩年半前,我跟他爆發了一次爭吵,我讓他跟華安結婚,他不同意,我震怒之下就直接給他的上級打了電話,逼他遞交結婚申請。”
林溪:???!!!
梁老將軍看到林溪瞪著自己一副見了鬼的震驚表情,苦笑了一下,道:“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跟我之間發生了一次最大的爭執,然後沒有遞交結婚申請,而是直接遞交了退伍申請,當然理由是現成的,那時候正是大裁軍的時候,他說是要響應國家的政策,積極投身國家的建設。然後退伍之後也沒有回北城,直接去了新安,兩年沒有再回來過,一直到半年前那次,醫生給我出了病危通知書。”
“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