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就算是沒阿福,不不不,就算是沒這兒子她也不會讓他坐那飛機的。
不過她心裡高興,就順了吳嬸的話道:“是挺吉利的,吉祥如意嘛,要不就叫祥祥或者阿祥吧。”
“這也成,”
吳嬸認同。
她道,“雖然沒有阿福直接,但也可以,那就叫阿祥吧。”
梁與臻同學的小名就這麼定了下來。
北城的電話持續不斷的打過來,梁肇成陪了林溪兩天,第三天可總算是坐火車去了北城。
他到的時候梁老將軍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醒過來的時候目光次次在人群裡轉上一圈之後,就會定定看向門口,梁恆毅看得眼睛都紅了。
等梁肇成從火車站直接到了病房,已經守了幾天病房的眾人神色憔悴,看到他都有些想噴火,但想到那架失事的飛機,那火卻只能自己憋著,發不出來。
梁恆毅領了梁肇成到他爸的病床前,眼睛紅腫,低聲道:“爸,肇成回來了。”
梁老將軍原先還像是昏迷著。
聽了長子這話卻睜開了眼睛,目光緩慢的聚焦,在人群中尋找著,最後總算是定在了次子的身上。
“肇成。”
他微弱地喚道。
“爸。”
“肇成。”
他的手從被中拿了出來,戰戰巍巍地挪動著,梁肇成伸手過去,他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
他緩慢道,其實已經發不了多少聲音,只能從那微弱的聲音加上口型來判斷。
他看著自己的次子,定定看著他,像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些什麼,隔了好一會兒,喘了好幾口氣,他才繼續問他,道,“你一直不肯跟我說,她臨終前,你媽她臨終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嗎?因為恨我,所以一直不肯說嗎?還恨我嗎?”
他喃喃道。
說到最後,似乎已經不知道是在說他恨他,還是那個記憶裡的女人恨他。
這麼些年,從妻子去世,他第一次把他接到身邊,他就是倔強的,看他的眼神冷漠又桀驁不馴,他問他他母親臨終時的任何事,他都是一言不發。
梁肇成看著病床上的老人。
他早就不恨他。
曾經有過,但很早就沒有了。
“沒有,”
他道,“我尊敬你,很尊敬。”
作為一個軍人,他是尊敬他的,這也是他每一次仍然願意回來看他的原因。
這種感情,近乎是撕裂的。
但等真正平靜下來,等他能自如地理清所有的感情和情緒,他就已能坦然面對他。
“只是,”
他頓了頓,道,“她沒有提到過你,她最後,一直在說的是她幼時的一些事。她最後的話也不是對你說的。”
那時候他五歲。
很多事情他以為有些模糊不清了,現在卻又突然清晰起來。
她最後一次醒過來,精神狀態還挺好,跟他說話時一直帶著笑,溫柔寧靜,跟他說了很多她幼時的事情,說起林溪的奶奶,那時候林老太太還是她的保姆,負責照顧她,帶她出去玩的一些事,也說她調皮的一些事。
他當時也很高興,以為她是好轉了,她會好起來。
她最後握著他的手,閉上眼睛跟他說的最後一段話是,“肇成,好好活著,好好的活著,保護你自己,要內心平靜,內心平靜才能讓自己強大起來,保護好你自己,以後找一個心愛的,愛笑的姑娘,好好生活,好好護著她,不要讓她受委屈。”
後來就再也沒醒過來。
他說,“不是對你說的”。
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