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刻刻跟著下人。
蕭天煬輕嘆一聲,“那亭子是鷺山府的人弄塌的嗎?大舅被他們救了,是否也是陰謀的一環?他們早就懷疑你?還是說前面的一切都是巧合?”
“當年去蕭家做客的鷺山府修士們皆已身死,早早被他們掌教殺了。”
七殺星隨口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若非你與蕭家牽扯到一處,或許你也不會被那姓王的發覺,畢竟我們家來往的人太多。”
蕭天煬沉聲道,“但這些對你都不重要了,是麼,因為你將你的情感獻祭給了那個東西?”
七殺星忽然笑了一下,“蕭煦,你是雙屬天靈根,不說你揹負血海深仇,只說修煉本身,你的路可謂是一帆風順——同門找茬打架這就不必說了,上至天靈根下至廢靈根都能經歷這種事。”
“你的悟性遠勝王喬,對你而言,報仇所需的只是時間而已。”
她停了停繼續道,“但是,沒有靈根的人,若是想要做什麼,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你可知道究竟是如何的絕望?”
蕭天煬正要說話,七殺星卻沒給他機會,“你不知道。”
蕭天煬:“你怎麼——”
七殺星:“你不知道。”
蕭天煬以最快速度吼道:“我沒想說我知道!我當然不知道!拜入玄仙宗之後,我經歷的最糟糕的事,也不過是險些化為魔物時的恐懼,或是險些死在徐州時遍體鱗傷的痛苦——你呢?你如何逃出蒼鷺山,如何剜去眼睛獻祭,如何在北域修煉,成為祭星教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你定然比我辛苦得多。”
可是你還會難過嗎?
他想著。
黑星不僅收走了那雙眼睛,或許也將過去的那個人殺死了。
——她曾經是什麼樣子呢?
他們相處時間不算很多,至少比較起來是這樣。
後來他再去回想,只記得那是個看似笑容靦腆、偶爾說話有些嗆人的傢伙。
她在廊下逗弄著鸚鵡,聽見腳步聲笑盈盈地轉身,說五弟待會兒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划船。
蕭五少爺撇著嘴說無趣,還不如去演武場練槍,便扯著她去了前院,興沖沖地說自己學了新招式,今日一定會打敗你。
“……首先,打敗一個瞎子並不光彩,其次,你贏不了我。”
“你贏了我也不光彩吧,你還比我大三歲呢!”
“啊對,我還是瞎子呢。”
“……你並非完全看不見!”
“但我與你比武時不會睜眼的。”
然後是毫無驚喜的結局,蕭五少爺躺倒在地上,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你不會要哭吧。”
“誰要哭了!我只是想打噴嚏!”
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
“蕭仙君,你如果在這裡哭出來,我會很難辦的。”
七殺星清冷悅耳的聲音將他喚醒了。
蕭天煬眨了眨眼,只覺得恍如隔世,“我在你面前哭過很多回麼?你為何總覺得我會哭?”
七殺星不假思索地答道:“你三哥說你是個哭包。”
蕭天煬:“……”
蕭天煬忽然有些想笑,“所以你確實都記得,雖說你不會再為此痛苦。”
“當時我與魔物無異,蕭煦,我不能失控。”
七殺星輕聲道,“後來修為穩固,有些東西漸漸回來了,只是終究和最初不同,我又有了喜怒悲歡,但是……沒有那麼多。”
“會越來越多的麼?”
“會的。”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沒去報仇?”
七殺星微微搖頭,“最初那些年沒有報仇的慾望,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