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馮攀。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提醒她,蘇花朝,我現在還是你的老闆。
只是在蘇花朝眼裡,他早已成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世俗的朋友。
到了此刻,蘇花朝想了想,已經不是朋友。
她這人有的時候,還是太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所以她沒有接馮攀的電話,只是發了個微信給小右,提醒工作室的人明天按時上班。
但車子一經停下,再發動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到底要往哪裡開。
南城那麼大,她一時之間,竟漫無目的地很。
最後啟程的時候,她開著車,繞過無數巷子,最後停在了蘇園的大門前。
兜兜轉轉,人終歸,還是要回家。
那時蘇園已經開始演出了,夜晚降臨,院子裡架著的臺子上開始表演,咿呀的語調哀怨而又纏綿。蘇花朝抄小道往戲臺那邊走,看到那偌大的荷花池已結上一層厚厚的冰,落雪重積,早已不復夏日時的茂盛綠意。
每晚來蘇園聽戲曲的人還是不多,戲臺下只有零星幾個人坐著。蘇花朝有時不得不感嘆,陳清月到底是抱著何種想法,才讓蘇園堅持到現在仍舊營業。
換做是她,換做是她的話,早就把這片改造成咖啡館,位置好,人/流大,如果開了咖啡館,每日的收益一定不菲。
有時候蘇花朝覺得自己是真的清高,但在當下,她也是真的世俗如眾生。
蘇花朝站在臺前聽了會兒便走了,她繞過戲臺往後面的院子走去。
這個時間,陳清月大概在客廳裡和傅遠看著電視聊天吧。
傅遠是她的第四任丈夫,經營著一家跨國公司,算是南城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所以很多人稱陳清月是交際花,蘇花朝也沒覺得哪裡有錯。
蘇花朝推開門,進了裡屋,室內,傅遠和陳清月坐在餐桌旁,而二人的對面,坐著一位少年,穿著灰色衛衣,雙手插兜,微垂著頭,蘇花朝看不清長相。
一見到她,傅遠便起身,笑著說:“花朝來了。”
陳清月也對她笑笑,“今天怎麼就過來了呢?”
蘇花朝在玄關處換了鞋,說:“上次回錦市帶了點東西回來,想著給你們送過來。”但手裡卻空無一物。
她叫了司機,把車鑰匙給他,說東西就在後備箱裡。
傅遠說:“大老遠的帶回來,多辛苦啊。”
蘇花朝說,“沒事的。”眼睛卻有意無意的往那少年身上瞟。
傅遠立馬給她介紹,“這是我兒子,傅遇,小遇,快和你花朝姐打聲招呼。”
傅遇低著的頭,倏然抬起,蘇花朝注意到他漆黑的雙眼十分的無神,像是在昭告死訊一般,像極了——當年的霍綏。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讓她忍不住軟下聲音,“傅遇?”
那雙茫然的雙眼,慢悠悠的聚焦在她的身上,“嗯。”
蘇花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了下。
她抬頭,問傅遠,“他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傅遠說:“他母親去世了。”
她心底一沉,傅遠又說:“我和他母親在他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這些年也沒怎麼見過,我也是不怎麼了解他,他呀,也不夠親近我。”
陳清月在一旁說:“在這兒多住點時間就好了。父子之間,熟絡的很快。”
“可我過幾天要出國一趟。”
蘇花朝不以為意,她蹲下身子,抬著下巴與傅遇對視。
少年連眉眼之間都青澀的很,臉上卻沒什麼肉,但能看得出,五官是清秀俊逸的,只是缺少照顧罷了。
她眼裡的探究意味很重,但傅遇卻不卑不亢,迎著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