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來了,不要怕。
“我在這。”
“不要怕。”
就這兩句話,宋斯南來來回回就說了這兩句話,卻讓被矇住雙眼的宋之漫泣不成聲。
宋斯南,我不怕。她輕聲說。
換成誰都不行,今晚換成誰,我都不敢這樣和他走,唯獨你,只有你。
終於出了客棧,宋斯南把她抱到車旁,然後解開毛巾,雙手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確認她完好無損。
“我沒事。”宋之漫笑著安慰他。
她看向他,他的臉被煙燻得不成樣子,一塊一塊的黑色,許久未剪的頭髮有一撮焦了,大概是哪裡被火掃到了,其實真的很糟糕啊,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落魄過呢。
宋之漫伸手去摸他焦了的那一小撮頭髮,有點內疚,“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宋斯南不屑的說,“小爺我少了這幾根頭髮依舊帥氣逼人。”
油腔滑調。
宋之漫笑了,她說:“你的頭髮,好像很久沒剪了。”劉海都能遮住眼睛了。
“嗯。”宋斯南點頭,“最近忙。”
“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子顯得我精明能幹些嗎?”宋斯南嬉皮笑臉的湊上來。
宋之漫伸手就是一巴掌把他臉從自己面前挪開,“幼稚!”
她轉身往副駕駛座走,卻發現這輛車並不是宋斯南的車。宋斯南的車並不多,七八輛車,宋之漫都清楚的很,但他從沒開過這種車。
軍用車。
小鎮上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宋之漫一看便明白極了,晃眼的軍用車牌號,還有這車。
她問:“這車哪兒來的?”
宋斯南抓了抓頭髮,“我車壞了,臨時開過來的。”
“誰的?”
“二哥的,他的車。”他還說了一個名字,“他爸的名字。”
宋之漫驚訝了,跟著上車,若有所思的說:“陸二哥他……這麼深不可測。”
“嗯。”
宋斯南手機響了,他發動著車子,戴上耳機接了起來。
“記者都趕來了,你讓這邊的人做好準備。”
“這事我要問清楚。”
“人員傷亡?和客棧協商好。”
……
宋之漫聽他在那邊打電話。
身處火海險境時的忐忑與害怕漸漸消失歸零,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又一片的心安。
要不是今晚的事,她都忘了他是這片景區的投資人之一。當年暑假的時候他倆閒來無事總會往這邊走,吳繼榮是她父親的摯友,與他父親也相識,便讓他們留了下來。而那時這個小鎮還未經開發,人們只是單純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直到某天有人說要把這片地方開發,造成最美的古鎮。
宋之漫聽到這個訊息還好一陣心疼,畢竟經過改造的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是真的不一樣。看上去雖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骨子裡的東西變了,回不去了。
在她黯然神傷的時候,宋斯南卻主動參與,找了各個門路硬是成為投資人之一。
修整一個古鎮要多少錢?
幾個億吧,宋之漫問過老宋,他含糊不清的說,“但要是南鎮那裡,至少得再加個零。”
那他的錢是哪裡來的呢?
“自己賺的。”宋斯南說。
嗯,其實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真的是獨當一面。
他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後續的事,聲音成熟穩重,條理清晰,根本不像是剛逃離火海的人,也不像是在她面前的人。
人是有千萬張面孔的吧?
對外人陌生冷淡,友人溫和健談,家人寬容誠懇,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