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放鬆,靠著牆,吊兒郎當地問:“待會兒去哪兒慶祝?”
狂妄,囂張,張揚,毫不收斂。
自然也收到不少鄙夷目光。
段淮岸懶得搭理他們,慢騰騰地收回目光,視線移到一半,陡然停住。
定格在人群中的某處。
他看見了懷念。
她和朋友們待一起。穿著水軍領襯衣和同色系半身裙,清純明媚。身邊的人和她說話,她邊回邊笑,牽出嘴角的梨渦,像是兩滴雨,直勾勾地砸進他無波無瀾的眼裡。
沒有多餘的時間看她,比賽裁判過來催促段淮岸。
段淮岸收回視線,抬腳走向參賽區。
漫長的比賽結束。
滿場的喝彩聲裡,段淮岸拿了兩個單項第一。
頒獎典禮結束,段淮岸匆忙下臺。
現場混亂,嘈雜喧囂,遲徑庭扯著嗓子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回頭。
遲徑庭納悶:“我們不是在這兒嗎?他急著跑出去幹嘛?”
室外不知何時下起雨了。
伴隨雷鳴的瓢潑大雨。
遲徑庭左右張望,很快在路邊的公交車站找到了懷念。
她被雨淋溼,狼狽侷促地站在公交車站內。風很大,雨絲傾斜,吹起她裙襬。她一隻手理著凌亂潮溼的頭髮,一隻手又慌忙地捂著裙襬。
段淮岸眼微眯,沒有任何猶豫,朝她走去。
懷念手忙腳亂之際,身前突然多了個人,站在風口。
懷念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段淮岸的眼裡。
段淮岸撐著傘,與她面對面站著,他低垂著眼,視線下拉,在空中的虛空結點與懷念的視線相撞。前所未有的近距離,近的他們能看清對方眼睫起伏的弧度。
流逝的是時間,定格的是傘下獨屬於他們二人的世界。
他們沒有站在雨裡,卻比站在雨裡更潮溼。
還是懷念先出聲,讓停滯的時間重新轉動:“……好巧,我剛剛在比賽場館裡,看到你了。”
段淮岸:“嗯。”
“恭喜你呀,拿到兩個單項第一。”
“嗯。”
“……”
彷彿是察覺到自己的回應過於簡短,段淮岸聲線清潤:“謝謝。”
懷念笑:“我有看你的比賽,很厲害,你的機器人很酷。”
段淮岸淡淡地嗯了聲,風吹鼓起他的衣服,雨越來越大。
段淮岸問她:“回家嗎?”
懷念停了一下,解釋:“嗯,我朋友們都坐上公交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那趟公交一直不來。”
“我也要回家。”他說,“一起。”
“啊?”懷念問,“你不和你朋友們一起嗎?”
“他們走了。”段淮岸語氣坦然,面不改色地說,怕她不信,於是,又加了個詞,重複了一遍,“他們撇下我,走了。”
雨水浸溼了這座城市,懷念眼裡好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無端流露出的情緒裡,有驚訝,也有得知他被拋棄後的心疼。
她輕聲:“那,一起等公交嗎?”
段淮岸說:“司機快到了。”
懷念咬了咬唇,禮貌道謝:“謝謝你,帶我回家。”
段淮岸冷淡著神情,說:“不客氣。”
待他們上車後。
段淮岸解鎖手機,看見了遲徑庭發來的訊息。
遲徑庭:【你人呢?】
遲徑庭:【我們不是說好了慶功宴嗎?】
遲徑庭:【我靠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坐你車過去。】
遲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