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陣短促的,似有若無的笑聲。
聲音很輕,辨不出喜怒,可低盪在懷念的耳裡,似是曖昧的湍流,聽得她耳尖泛紅。
懷念攥著手機的掌心漸漸收緊,她忍不住,側眸而望——
仿若方才的輕笑是她的幻覺。
一條過道之隔。
段淮岸高峭的身形坐在教室狹窄的桌椅間,他微低著頭,眼瞼耷拉著,從側面看,神色睏倦又冷淡。也因為那抹睏倦,顯得他整個人有股陰暗又頹廢的厭世感。
即便認識近四年,懷念也時常處於混亂之中。
——學校裡的人貫以用“絕殺”一詞形容段淮岸,因為他出色的長相,也因為他過於寡言的性格,無聲中帶來極強烈的壓迫感,招人窒息。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垂著眼都散發著不可觸碰氣息的男人。
以至於喜歡他的女生那麼多,卻沒一個敢靠近他。
懷念的手機又震了下。
她低頭。
是段淮岸發來的訊息。
文字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他的話語賦予了文字情感。
他說:【我有說不能嗎?寶寶,我很喜歡你穿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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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條過道,二人專注盯著各自手裡的手機。
任誰看了都只覺得,他們是毫無相關的陌生人,不會有任何交集。
段淮岸始終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裡的手機。邊上的室友和他說話,他也不過是擠出單字的鼻音回應。
從始至終,沒分過半個眼神。
懷念放下手裡的手機。
她沒有回他那句話。
她心緒平靜,平靜到近乎麻木的地步。
最初,聽到他喊自己“寶寶”的時候,懷念身體的某一處,也會有細微的瘙癢感。胸腔好像被什麼填滿了,血管驟然停轉輸送血液,大腦被某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侵佔。
時間久了,她逐漸意識到,他每一次的“寶寶”,都是有所圖謀的。
惡劣的,貪婪的,得寸進尺的。
恰在這時,下課鈴響。
身邊的朱雨彤把手機放在桌上。
手機螢幕裡,顯示著大大的“defeat”。
朱雨彤煩悶抱怨:“又輸了,隊友好菜。”
說著,她挽住懷念的胳膊,頭靠在懷念的肩上,蹭了蹭。未幾,她挪過頭,探究的眼神,掃蕩著懷念。
畢竟身上穿著的是段淮岸的衣服,懷念難免心虛,她坐直了身子,想借此給自己壯膽。
“你盯著我看什麼?”
“你這件衣服……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朱雨彤摸摸下巴,思索琢磨,“好眼熟。”
不過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純白色短袖,加之朱雨彤和段淮岸壓根沒有任何交集。一個是醫學院的,一個是工學院的,大學三年,他們只在這堂選修課有過照面。
其餘時候,也不過是在八卦裡聽過段淮岸,在朋友圈裡刷到過學生偷拍的段淮岸的照片。
“是不是學校附近的那家服裝店?專門賣奢侈品大牌仿品的。”朱雨彤猛地拍了拍大腿,吐槽道,“他家的仿品仿的好假哦,gui都是cui,不過你這件還挺真的。”
“……”
因為就是真的。
懷念彎唇笑:“我買的是高仿,比較貴。”
朱雨彤問:“多貴?”
懷念說:“兩百。”
朱雨彤眨了眨眼:“那你能給我買一件嗎?”
段淮岸衣帽間裡掛著的衣服,看似簡單,沒什麼設計感,實則任何一件衣服